列传 卷二十五
王懿到彦之垣护之张兴世
○王懿王懿字仲德,是太原祁县人,自己说是汉朝司徒王允的弟弟幽州刺史王懋的七世孙。
仲德少沈审有意略,事母甚谨,学通阴阳,精解声律。
祖父王宏在石季龙那里做官,父亲王苗跟随苻坚做官,都达到二千石的级别。王仲德少年的时候性格沉稳,有主意和智谋,侍奉母亲很恭谨,学问通晓阴阳,精解声律。
苻氏之败,仲德年十七。
苻氏失败,王仲德年龄十七岁。
及兄叡同起义兵,与慕容垂战败,仲德被重创走,与家属相失。
他和他的哥哥王睿一同发兵起义,和慕容垂作战失败,王仲德受了重伤逃走,和家属失去了联系。
路经大泽,困未能去,卧林中。
路上经过一个大泽,被困住不能离去,躺在林子里。
有一小儿青衣,年可七八岁,骑牛行,见仲德惊曰: 汉已食未? 仲德言饥,小儿去,须臾复来,得饭与之。
有一个小孩穿着青色的衣服,年龄大约七八岁,骑着牛正在走路,见了王仲德吃惊地说: 这位汉子吃饭了没有? 王仲德说肚子很饿,小孩走了,过了一会又返回来,拿了饭给他吃。
食毕欲行,而暴雨莫知津径,有一白狼至前,仰天而号,号讫衔仲德衣,因度水,仲德随后得济,与叡相及。
吃过后想走,却下起了暴雨,看不见路径,有一条白狼来到跟前,仰天叫着,叫罢衔起了王仲德的衣服,于是渡水,王仲德随在它的后面,也得以渡过,与王睿相遇。
度河至滑台,复爲翟辽所留,使爲将帅。
他们渡过黄河到了滑台,又被翟辽所挽留,让他做将帅。
积年仲德欲南归,乃弃辽奔泰山。
几年以后王仲德想要南归,于是便丢开翟辽奔往泰山。
辽追骑急,夜行忽见前有猛炬导之,乘火行百许里以免。
翟辽的骑兵追赶得很急,仲德夜间行走忽然看见前头有熊熊的火炬在引导着他们,借着火光走了一百来里才得以逃脱。
晋太元末,徙居彭城。
晋朝太元末年,迁居彭城。
兄弟名犯晋宣、元二帝讳,故皆以字行。
兄弟名字犯了晋朝宣、元二帝的忌讳,所以都以字行世。
叡字元德。
王睿字元德。
北土重同姓,并谓之骨肉,有远来相投者,莫不竭力营赡。
北方重视同姓,都称做骨肉,有远来相投的人,无不竭力赡养和相助。
若有一人不至者,以爲不义,不爲乡邑所容。仲德闻王愉在江南贵盛,是太原人,乃远来归愉。
如果有一个人不到的,就被认为是不义,不为同乡人所宽容,王仲德听说王愉在江南十分显贵,是太原人,就远来投奔王愉。
愉接遇甚薄,因至姑孰投桓玄。
王愉接待非常微薄,于是便到姑熟去投桓玄。
值玄篡,见辅国将军张畅,言及世事。
正遇上桓玄篡位,见到了辅国将军张畅,说到了这事。
仲德曰: 自古革命诚非一族,然今之起者恐不足以济大事。
王仲德说: 自古革命诚然不止一族,然而现在的起事者恐怕不能够成大事。
元德果劲有计略,宋武帝甚知之,告以义举,使于都下袭玄。
王元德果决刚劲很有谋略,宋武帝十分了解他,把举义的事情告诉了他,让他到京城去袭击桓玄。
仲德闻其谋,谓元德曰: 天下事不可不密,且兵亦不贵迟巧。
王仲德听到了他们的谋划,对王元德说: 天下的事情不可不保密,而且兵也不以迟缓巧妙为贵。
玄情无远虑,好冒夜出入,今取之正须一夫力耳。
桓玄性情没有远虑,喜好夜晚出入,现在捉他正需要一个勇士的力量。
事泄,元德爲玄诛,仲德窜走。
事情秘密泄露,王元德被桓玄杀死,王仲德逃走。
会义军克建邺,仲德抱元德子方回出候武帝,帝于马上抱方回,与仲德相对号恸。
正遇上义军攻克了建邺,王仲德抱着元德的儿子王方回出来迎候武帝,武帝在马上抱着方回,与仲德相对痛哭。
追赠元德给事中,封安复县侯,以仲德爲镇军中兵参军。
追赠王元德为给事中,封为安复县侯,任命王仲德为镇军中兵参军。
武帝伐广固,仲德爲前驱,战辄破之,大小二十余战。
武帝讨伐广固,王仲德担任前驱,逢有战斗就战败敌人,进行了大小二十多次战斗。
卢循寇逼,衆议并欲迁都,仲德正色曰: 今天子当阳南面,明公命世作辅,新建大功,威震六合。
卢循的军队前来进攻,众人的议论都想要迁都,王仲德脸色严正地说: 当今天子对着太阳、面向南方,各位明公著名当世,共同辅佐,新建大功,威震四海。
祅寇豕突,恃我远征,既闻凯入,将自奔散。
妖寇猖狂,是趁我们远征,一旦凯旋入京,他们将自行逃散。
今日投草莽则同匹夫,匹夫号令,何以威物?
如果今日投向草莽,则和匹夫相同,匹夫来发号令,怎么能有权威?
此谋若立,请从此辞。
这种计谋如果能够确立,在下请求从此告辞。
帝悦。
武帝很高兴。
及武帝与循战于左里,仲德功冠诸将,封新淦县侯。
后来武帝与卢循在左里作战,王仲德功劳冠于诸将,封为新淦县侯。
义熙十二年北伐,进仲德征虏将军,加冀州刺史,督前锋诸军事。
义熙十二年北伐,晋升王仲德为征虏将军,担任冀州刺史,督前锋诸军事。
冠军将军檀道济、龙骧将军王镇恶向洛阳,甯朔将军刘遵考、建武将军沈林子出石门,宁朔将军朱超石、胡藩向半城,咸受统于仲德。
冠军将军檀道济、龙骧将军王镇恶开向洛阳,宁朔将军刘遵考、建武将军沈林子出往石门,宁朔将军朱超石、胡藩开向半城,都受王仲德的统率。
仲德率龙骧将军朱牧、甯远将军竺灵秀、严纲等开钜野入河,乃总衆军进据潼关。
王仲德率龙骧将军朱牧、宁远将军竺灵秀、严纲等开往钜野进入黄河,于是总合各路军队进据潼关。
长安平,以仲德爲太尉谘议参军。
长安平定,任命王仲德为太尉咨议参军。
武帝欲迁都洛阳,衆议咸以爲宜。
武帝打算迁都到洛阳,众人讨论都认为是适当的。
仲德曰: 非常之事人所骇,今暴师经载,士有归心,故当以建邺爲王基。
王仲德说: 不同寻常的事是人们所惊骇的,现在军队在外已经很久,士人都想回去,所以应当以建邺为王业的基础。
迁都宜候文轨大同。
迁都应该等到国家全部统一以后。
帝深纳之。
武帝十分赞同。
使卫送姚泓先还彭城。
派人护送姚泓先回彭城。
武帝受命,累迁徐州刺史,加都督。
武帝即位,他逐步升迁为徐州刺史,担任都督。
元嘉中,到彦之北侵,仲德同行。
元嘉时期,到彦之向北拓展疆土,王仲德同行。
魏弃河南,司、兖三州平定,三军咸喜,而仲德有忧色,曰: 诸贤不谙北土情僞,必堕其计。
魏国丢弃了河南,司、兖三州平定,三军都很高兴,而王仲德却有忧虑,他说: 诸位贤士不熟悉北国的虚实情况,一定会落入他们的圈套。
诸军进屯灵昌,魏军于委粟津度河,虎牢、洛阳并不守。
各路军队进驻灵昌,魏军从委粟津渡过黄河,虎牢、洛阳都丢掉了。
彦之闻二城并没,欲焚舟步走。
到彦之听说两座城市都失陷了,打算烧掉船只步行逃走。
仲德曰: 洛阳既败,虎牢无以自立,理数必然也。
王仲德说: 洛阳既然失败,虎牢无法自立,道理必然是这样。
今贼去我犹自千里,滑台尚有强兵。
现在贼兵走了我们还仍有土地千里,滑台还驻有强兵。
若便舍舟,士卒必散。
如果就舍掉船只,士卒必定溃散。
且当入济至马耳谷口,更详所宜。
而且应当进入济水到达马耳谷口,再仔细研究下一步的对策。
乃回军沿济南历城步上,焚舟弃甲,还至彭城。
结果是回军沿着济南历城步行而上,烧掉了船只,丢弃了兵甲,回到彭城。
仲德坐免官。
王仲德因此而被免官。
寻与檀道济救滑台,粮尽乃归。自是复失河南。
不久和檀道济救滑台,粮食用尽而退回,从此重又丢掉了河南。
九年,又爲徐州刺史。
元嘉九年,又担任徐州刺史。
仲德三临徐州,威德着于彭城。
王仲德三临徐州,威德显扬于彭城。
立佛寺,作白狼、童子像于塔中,以在河北所遇也。
他建立佛寺,在塔中塑了白狼、童子像,是根据他在河北的经历而做的。
进号镇北大将军。
晋升称号为镇北大将军。
任昉、范云皆与善。
元嘉十五年去世,谥号为桓侯。
后卒于北中郎谘议参军。
也在庙中设立了白狼、童子坛,每次祭祀,一定要同时为他们祈祷。
所着诗赋百馀篇。
儿子王正循承袭了他的爵位,后来被家童杀死。
溉字茂灌,撝弟子也。
○到溉到溉字茂灌,是到扌为弟弟的儿子。
父坦,齐中书郎。
父亲到坦,是齐朝的中书郎。
溉少孤贫,与兄沼弟洽俱知名,起家王国左常侍。
到溉少年时是个孤儿,家中贫寒,和哥哥到沼、弟弟到洽都很出名,由王国左常侍起家。
乐安任昉大相赏好,恒提携溉、洽二人,广爲声价。
乐安人任窻十分欣赏喜爱,总是提携到溉、到洽二人,广为提高他们的身价。
所生母魏本寒家,悉越中之资,爲二儿推奉昉。
他的生母魏氏本是寒家,全部拿出越中的家产,为了两个儿子而推奉任窻。
梁天监初,昉出守义兴,要溉、洽之郡,爲山泽之游。
梁朝天监初年,任日方出京为义兴太守,邀请到溉、到洽到郡上去,游览山泽。
昉还爲御史中丞,后进皆宗之。
任窻回京担任御史中丞,后进士人都很推尊他。
时有彭城刘孝绰、刘苞、刘孺,吴郡陆倕、张率,陈郡殷芸,沛国刘显及溉、洽,车轨日至,号曰兰台聚。
当时有彭城的刘孝绰、刘苞、刘孺,吴郡的陆翺、张率,陈郡的殷芸,沛国的刘显和到溉、到洽,车辆天天前来,号称兰台聚。
陆倕赠昉诗云: 和风杂美气,下有真人游,壮矣荀文若,贤哉陈太丘。
陆翺赠任窻的诗中说: 和风杂美气,下有真人游,壮矣苟文若,贤哉陈太丘。
今则兰台聚,方古信爲俦。
今则兰台聚,方古信为俦。
任君本达识,张子复清修,既有绝尘到,复见黄中刘。
任君本达识,张子复清修,既有绝尘到,复见黄中刘。
时谓昉爲任君,比汉之三君,到则溉兄弟也。
当时称任窻为任君,比作汉代的三君,到则是指到溉兄弟。
除尚书殿中郎。
他被任命为殿中郎。
后爲建安太守,昉以诗赠之,求二衫段云: 铁钱两当一,百代易名实,爲惠当及时,无待凉秋日。
后来做了建安太守,任窻将诗赠给他,向他要两件上衣,说: 铁钱两当一,百代易名实,为惠当及时,无待秋凉日。
溉答云: 馀衣本百结,闽中徒八蚕,假令金如粟,讵使廉夫贪。
到溉答诗说: 余衣本百结,闵中徒八蚕,假令金如素,讵使廉夫贪。
还爲太子中舍人。
回京后担任太子中舍人。
溉长八尺,眉目如点,白皙美须髯,举动风华,善于应答。
到溉身高八尺,眉目如同点画,脸色白净,胡须很美,举止风度好,善于应对。
上用爲通事舍人,中书郎,兼吏部,太子中庶子。
皇上任命为通事舍人、中书郎,兼吏部、太子中庶子。
湘东王绎爲会稽太守,以溉爲轻车长史,行府郡事。
湘东王萧绎做会稽太守,让到溉担任轻车长史、行府郡事。
武帝敕绎曰: 到溉非直爲汝行事,足爲汝师。
武帝给萧绎的诏令说: 到溉不只是为你办事,而且足可以做你的老师。
溉尝梦武帝遍见诸子,至湘东而脱帽与之,于是密敬事焉。
到溉曾经梦见武帝遍见各个儿子,到了湘东王而脱下帽子给了他,于是暗中十分谨慎地侍奉他。
遭母忧,居丧尽礼。
母亲去世,守丧非常尽礼。
所处庐开方四尺,毁瘠过人。
所住的房子仅四尺见方,消瘦过人。
服阕,犹蔬食布衣者累载。
服丧期满,仍然素食布衣地过了多年。
历御史中丞,都官、左户二尚书,掌吏部尚书。
他曾历任御史中丞、都官、左户二尚书,掌吏部尚书。
时何敬容以令参选,事有不允,溉辄相执。
当时何敬容依据诏令参加选拔贤士,事情不够公平,到溉坚持不同意。
敬容谓人曰: 到溉尚有馀臭,遂学作贵人。
何敬容对别人说: 到溉尚有余臭,却学做贵人了。
敬容日方贵宠,人皆下之,溉忤之如初。
何敬容一天天富贵得宠,人们都在他以下,到溉则像当初一样和他对立。
溉祖彦之初以担粪自给,故世以爲讥云。
到溉的祖父到彦之起初曾经以担粪自给为生,所以社会上有人拿这来讥笑他。
后省门鸱尾被震,溉左迁光禄大夫。
后来省门上鸱鸟的尾巴被震坏,到溉降职国光禄大夫。
所莅以清白自修,性又率俭,不好声色,虚室单床,傍无姬侍。
所在职位都是以清白自修,性格朴素节俭,不好声色,虚室单床,旁边没有姬妾服侍。
冠履十年一易,朝服或至穿补,传呼清路,示有朝章而已。
鞋帽十年一换,朝服有时穿到破烂缝补,出门传呼清路,只是显示具有朝廷规章罢了。
后爲散骑常侍、侍中、国子祭酒。
后来担任散骑常侍、侍中、国子祭酒。
表求列武帝所撰正言于学,请置正言助教二人,学生二十人。
上表请求把武帝所撰写的《正言》列为学校的教科书,请求设置《正言》助教二人,学生二十人。
尚书左丞贺琛又请加置博士一人。
尚书左丞贺琛又请求加置博士一人。
溉特被武帝赏接,每与对棋,从夕达旦。
到溉特别被武帝所欣赏和接待,常常和他下棋,从夜晚直到早晨。
或复失寝,加以低睡,帝诗嘲之曰: 状若丧家狗,又似悬风槌。
有时又没有睡觉,就随便躺下睡一会,武帝写诗嘲笑他说: 状若丧家狗,又似悬风槌。
当时以爲笑乐。
当时的人们把这作为笑谈。
溉第居近淮水,斋前山池有奇礓石,长一丈六尺,帝戏与赌之,并礼记一部,溉并输焉。
到溉的宅院住得接近淮水,斋房前的山池有一块奇怪的礓石,长一丈六尺,武帝开玩笑地和他以此打赌,另外加上《礼记》一部,到溉都输了。
未进,帝谓朱异曰: 卿谓到溉所输可以送未?
东西却没有送来,武帝对朱异说: 您说到溉所输的东西会不会送来?
敛板对曰: 臣既事君,安敢失礼。
朱异拿好手板严肃地说: 臣子既然侍奉君主,怎敢失礼?
帝大笑,其见亲爱如此。
武帝大笑,他就是这样地受到亲爱。
石即迎置华林园宴殿前。
礓石随后就移置到了华林园的安殿前面。
移石之日,都下倾城纵观,所谓到公石也。
移石头的那天,首都倾城而出,前来观看,把它称作到公石。
溉弈棋入第六品,常与朱异、韦黯于御坐校棋比势,复局不差一道。
到溉下棋入第六品,常常与朱异、韦黯在皇帝座前进行下棋比赛,几局不差一步。
后因疾失明,诏以金紫光禄大夫、散骑常侍就第养疾。
后来因为生病,眼睛失明,诏令以金紫光禄大夫、散骑常侍的身份回到家中养病。
溉少有美名,遂不爲仆射,人爲之恨,溉澹如也。
到溉少年时代就有美名,却没有当上仆射,人们都为他感到遗憾,而到溉却把它看得很淡。
家门雍睦,兄弟特相友爱,初与弟洽恒共居一斋,洽卒后,便舍爲寺。
他的家庭非常和睦,兄弟特别互相友爱,起初和弟弟到洽总是住在一所斋房中,到洽死了以后,便把这所房子施舍为寺院。
蒋山有延贤寺,溉家世所立。
蒋山有座延贤寺,是到溉家族的人建立的。
溉得禄俸,皆充二寺。
到溉得到的俸禄,全都赠给了这两个寺院。
因断腥膻,终身蔬食。
于是他吃饭断绝了腥膻,终身吃素食。
别营小室,朝夕从僧徒礼诵。
他另外盖了一座小房子,一天到晚跟着僧徒礼拜诵经。
武帝每月三致净馔,恩礼甚笃。
武帝每月三次送来净食,恩赐和礼遇得十分丰厚。
性不好交游,唯与朱异、刘之遴、张绾同志友密。
他性格不好交游,只和朱异、刘之遴、张绾等同僚友谊密切。
及卧疾,门可罗雀,唯三人每岁时恒鸣驺枉道以相存问,置酒极欢而去。
等他卧床生病,门可罗雀,只有上述三人,每到年节总是由随从开路绕道到他这里来相慰问,摆上酒菜,极尽欢乐然后离开。
乙太清二年卒,临终托张、刘勒子孙薄葬之礼。
他于太清二年去世,临终托张、刘监督子孙实行薄葬礼仪。
曰: 气绝便敛,敛以法服,先有冢竁,敛竟便葬,不须择日。
他说: 气绝就要殡殓,穿上合乎礼法的衣服,先挖好墓穴,殓罢便葬,不需要择日子。
凶事必存约俭,孙侄不得违言。
丧事一定要节俭,孙子侄儿都不能违背遗言。
护之所莅,多聚敛贿货,七年,坐下狱免官。
于是便隔开家人请僧人读经赞佛,等他死去,面色如同平常,手屈二指,就是佛道所说的得果。当时朝廷有很多变故,于是便没有什么谥赠。
明年,起爲太中大夫,未拜,以愤卒。
有文集二十卷在当时流行。
諡壮侯。
○垣崇祖
崇祖字敬远,一字僧宝,护之弟子也。
垣崇祖字敬远,一字僧宝,是垣护之弟弟的儿子。
父询之,骁敢有气力。
父亲垣询之,骁勇有气力。
元凶弑逆,副辅国将军张柬。
元凶劭弑杀皇上,他担任辅国将军张柬的副官。
时张超之手行大逆,亦领军隶柬,询之规杀之,虑柬不同,柬宿有此志,又未测询之同否,互相观察。
当时张超之动手把皇上杀死,也是隶属于张柬的一个领军。垣询之打算把他杀掉,顾虑张柬不同意;张柬早有这种想法,又不知道垣询之是否同意,互相观察。
会超之来论事,柬色动,询之觉之,即共定谋,遣召超之。
正巧张超之要前来商量事情,张柬脸色变化,垣询之觉察到了,便共同定下计谋,派人召见张超之。
超之疑之不至,改宿他所,询之不知,径往斫之,杀其仆于床,因与柬南奔。
张超之心里怀疑而没到,另外住到了其他地方。垣询之不知道,径直前往去杀他,在床上杀死了他的仆人,于是和张柬一起南逃。
时孝武已即位,以爲积射将军。
当时孝武帝已经即位,让他做了积射将军。
梁山之役,力战中流矢卒,赠冀州刺史。
梁山战役,奋力作战,中了流箭身亡,追赠为冀州刺史。
崇祖年十四,有干略,伯父护之谓门宗曰: 此儿必大吾门。
垣崇祖十四岁时,很有才干谋略,伯父垣护之对自己宗族的人说: 这孩子必定会光大我们的族门!
后随徐州刺史薛安都入魏。
后来跟随徐州刺史薛安都入魏朝。
寻又率门宗据朐山归宋,求淮北立功,明帝以爲北琅邪、兰陵二郡太守,封下邳子。
不久又派门宗占据朐山归宋朝,求往淮北立功,明帝让他担任北琅笽、兰陵二郡太守,封为下邳子。
及齐高帝镇淮阴,崇祖时戍朐山,既受都督,祗奉甚至,帝以其武勇,善待之,崇祖谓其妹夫皇甫肃曰: 此真吾君也 ,遂密布诚节。
后来齐高帝镇守淮阴,垣崇祖当时戍守朐山,接受他的统率,对他十分敬奉,高帝因为他的武勇,待他很好,垣崇祖对他的妹夫皇甫肃说: 这真是我的君主。 于是秘密表白了自己的忠诚之节。
高帝威名已着,宋明帝尤所忌疾,征爲黄门郎,规害高帝,崇祖建策以免,由是甚见亲,参豫密谋。
高帝的威名已经很大,宋明帝尤其忌恨,征调他为黄门郎,谋划害死高帝,垣崇祖献计使他得以免祸,从此更加亲信,参与密谋。
元徽末,高帝惧祸,令崇祖入魏。
元徽末年,高帝惧怕遭祸,让垣崇祖入魏朝。
崇祖即以家口托皇甫肃,勒数百人将入魏界,更听后旨,会苍梧废,召崇祖还都。
垣崇祖便把家小托付给皇甫肃,带着几百人将要进入魏朝边界,再听以后的指示。正赶上苍梧王被废黜,召垣崇祖回到京都。
及齐高帝新践阼,恐魏致讨,以送刘昶爲辞。
齐高帝新登帝位,恐怕魏朝讨伐,便以送刘昶作为缓和。
以爲军冲必在寿春,非崇祖莫可爲捍,徙爲豫州刺史、监豫、司二州诸军事,封望蔡侯。
高帝认为军队的入侵必将是在寿春,非垣崇祖无人可以抗御,便调他为豫州刺史、监豫司二州诸军事,封为望蔡侯。
建元二年,魏遣刘昶攻寿春,崇祖乃于城西北立堰塞肥水,堰北起小城,使数千人守之。
建元二年,魏朝派刘昶进攻寿春,垣崇祖便在城西北建立堤堰堵塞肥水,在堰北建起一座小城,派了几千人守卫。
谓长史封延伯曰: 虏必悉力攻小城,若破此堰,放水一激,急逾三峡,自然沈溺,岂非小劳而大利邪?
他对长史封延伯说: 敌人必定全力进攻小城,如果破开这道堤堰,放水一冲,比三峡还急,自然淹没,岂不是出小力而获大利?
及魏军由西道集堰南,分军东路,肉薄攻小城,崇祖着白纱帽,肩舆上城,手自转式,日晡时,决小史埭,水势奔下,魏攻城之衆,溺死千数,大衆退走。
后来魏军由西路聚集到堰南,分军到东路,赤膊攻击小城,垣崇祖戴着白纱帽,坐轿上城,亲自转动车前扶手。下午半晌时,决开了小史埭,水势奔腾而下,魏朝的攻城军队,淹死了一千余人,大部队退走。
初,崇祖于淮阴见高帝,便自比韩、白,唯上独许之。
起初,垣崇祖在淮阴见到了高帝,便自比韩信、白起,只有皇上独自认可。
及破魏军啓至,上谓朝臣曰: 崇祖恒自拟韩、白,今真其人也。
等战败魏军的捷报送到,皇上对朝臣说: 崇祖总是自比韩、白,现在真是其人呀。
进爲都督。
晋升他为都督。
崇祖闻陈显达、李安人皆增给军仪,乃啓求鼓吹横吹。
垣崇祖听说陈显达、李安人都增加了军事仪仗,便也上表请求鼓吹横吹乐队。
上敕曰: 韩、白何可不与衆异。
皇上的敕令说: 韩、白怎能不与众异样?
给鼓吹一部。
给他配了乐队一部。
崇祖虑魏复攻淮北,啓徙下蔡戍于淮东。
垣崇祖担心魏朝再攻淮北,上表请求迁徙下蔡戍到淮东。
其冬,魏果欲攻下蔡,及闻内徙,乃扬声平除故城。
当年冬天,魏朝果然要攻下蔡,等听说内迁,于是扬言要平除故城。
衆疑魏当于故城立戍,崇祖曰: 下蔡去镇咫尺,魏岂敢置戍,实是欲除此城,正恐奔走,杀之不尽耳。
众人怀疑魏朝会在故城建立戍卫,垣崇祖说: 下蔡离军镇近在咫尺,魏人岂敢设置戍卫?实际是想要除掉此城。我正怕他们不住地奔走,砍杀不尽哩!
魏果夷掘下蔡城,崇祖大破之。
魏军果然挖掘下蔡城,垣崇祖把他们打得大败。
武帝即位,爲五兵尚书,领骁骑将军。
武帝即位,他担任五兵尚书,兼任骁骑将军。
初,豫章王有盛宠,武帝在东宫,崇祖不自附。
起初,豫章王十分得宠,武帝在东宫,垣崇祖不肯趋附。
及破魏军,诏使还朝,与共密议,武帝疑之,曲加礼待。
等破了魏军,诏令让他回朝,和他共同密议,武帝对他怀疑,曲意加以礼待。
酒后谓曰: 世间流言,我已豁怀抱,自今已后,富贵见付也。
酒后对他说道: 世间传言说,我已经敞开怀抱,从今往后,以富贵相赠。
崇祖拜谢。
垣崇祖拜谢。
太守孔山士叹曰: 闻柳下惠之风,贪夫廉,懦夫有立志。复见之矣。
○张兴世
终于奉朝请。张兴世字文德,竟陵人也。
张兴世字文德,竟陵人。
本单名世,宋明帝益爲兴世。
本来是单名世,宋明帝给他增加为兴世。
少家贫,白衣随王玄谟代蛮。
少年的时候家贫,以平民身份随王玄谟讨伐蛮邦。
后随孝武镇寻阳,补南中郎参军督护,从入讨元凶。
后来随着孝武帝镇守寻阳,补任南中郎参军都护,随从入京讨伐元凶劭。
及南郡王义宣反,又随玄谟出梁山,有战功。
后来南郡王刘义宣反叛,又随从王玄谟前往梁山,立有战功。
明帝即位,四方反叛,进兴世龙骧将军,领水军拒南贼。
明帝即位,四方反叛,晋升张兴世为龙骧将军,率领水军抵御南方的贼寇。
时台军据赭圻,朝廷遣吏部尚书褚彦回就赭圻行选。
当时朝廷的军队占据赭圻,朝廷派遣吏部尚书褚彦回到赭圻选拔贤才。
是役也,皆先战授位,檄板不供,由是有黄纸劄。
这次战役,都是在战前先授予了职位,书写檄文的木板不够用,于是用黄纸小札。
南贼屯在鹊尾,既相持久不决,兴世建议曰: 贼据上流,兵张地胜,今以奇兵潜出其上,使其首尾周惶,进退疑沮,粮运艰碍,乃制胜之奇。
南方的贼寇屯驻在鹊尾。双方相持很久没有决战,张兴世建议说: 贼军占据上游,气势很盛,现在派遣奇兵悄悄地出现在它的上游,使它首尾不安,进退疑虑,粮食运输艰难,这才是制胜的奇计。
沈攸之、吴喜并赞其计,分战士七千配之。
沈攸之、吴喜都很赞同他的计策,分出七千战士配备给他。
兴世乃令轻舸泝流而上,旋复回还,一二日中辄复如此,使贼不爲之防。
张兴世于是命令乘轻舟溯流而上,很快又回来,一两天中反复如此,使贼对此不加防备。
贼帅刘胡闻兴世欲上,笑之曰: 我尚不敢越彼下取扬州,兴世何人欲据我上。
贼军统帅刘胡听说张兴世打算到上游去,讥笑他说: 我尚且不敢超过他们向下游攻取扬州,张兴世是什么人,竟想占据我的上游地带!
兴世谓攸之等曰: 上流唯有钱溪可据。
张兴世对沈攸之等人说: 上游只有钱溪据守。
乃往据之。
于是便前往占据了它。
及刘胡来攻,将士欲迎击之,兴世曰: 贼来尚远而气骤盛矣。
等刘胡前来进攻,将士们准备迎击他,张兴世说: 贼军尚远,而且士气紧张旺盛。
夫骤既力尽,盛亦易衰,此曹刿所以破齐也。
紧张过后力量用尽,旺盛也很容易衰竭,这正是曹刿打败齐国的原因。
将士不得妄动。
将士们不可妄动。
贼来转近,兴世乃命寿寂之、任农夫率壮士击走之。
贼军越来越近,张兴世就命令寿寂之、任农夫率领壮士把他们击退。
袁顗愠曰: 贼据人肝藏里,云何得活。
袁靑生气地说: 贼兵处在人的肝脏里,怎么还能活得成?
是月朔,赭圻军士伐木爲栅,于青山遇一童子曰: 贼下旬当平,无爲自苦。
这个月的初一,赭圻的兵士伐木做成栅栏,在青山遇到一个童子说: 贼军在下旬就会平定,用不着自讨苦吃。
忽不见。
忽然就不见了。
至是果败。
到了这时,果然打败了敌军。
兴世又遏其粮道,贼衆渐饥,刘胡弃军走,袁顗仍亦奔散,兴世遂与吴喜共平江陵。
张兴世又切断了他们的粮道,贼军逐渐发生饥饿,刘胡丢下军队逃跑了,袁靑也奔散了,张兴世于是和吴喜共同平定了江陵。
迁右军将军,封作唐县侯。
他被调任右军将军,封为作唐县侯。
历雍州刺史,左卫将军。
历任雍州刺史、左卫将军。
以疾,徙光禄大夫,寻卒。
因为有病,改任光禄大夫,不久死去。
兴世居临沔水,自襄阳以下至于江二千里,先无洲屿,兴世初生,当其门前水中,一旦忽生洲,年年渐大。
张兴世的住处临近沔水,从襄阳以下到长江二千里,原先并没有沙洲,张兴世出生,在他家门前的水中,有一天忽然生出一个沙洲,一年年渐渐变大。
及兴世爲方伯,而洲上遂十馀顷。
等到张兴世做了诸侯,洲上已有十几顷大。
父仲子由兴世致位给事中,兴世欲将往襄阳,爱乡里不肯去。
父亲张仲子由于张兴世而做了给事中,张兴世打算要往襄阳去,他则因为热爱家乡而不忍离开。
尝谓兴世曰: 我虽田舍老公,乐闻鼓角,汝可送一部,行田时欲吹之。
他曾经对张兴世说: 我虽然是田舍老公,却喜欢听演奏鼓角,你可以送我一支乐队,种田的时候想吹奏一番。
兴世素恭谨畏法,譬之曰: 此是天子鼓角,非田舍公所吹。
张兴世平素做事恭谨害怕法律,便给他解释说: 这是天子的鼓角,不是田舍公所能吹奏的。
兴世欲拜墓,仲子谓曰: 汝卫从太多,先人必当惊怖。
张兴世想去拜扫祖坟,张仲子说: 你的侍卫太多,先人一定会受惊害怕。
兴世减撤而行。
张兴世减撤了一些人才去了。
子欣泰。
他的儿子叫张欣泰。
欣泰字义亨,不以武业自居,好隶书,读子史。
○张欣泰张欣泰字义亨,不以武业自居,喜爱隶书,攻读诸子和史籍。
年十馀,诣吏部尚书褚彦回,彦回问: 张郎弓马多少?
十几岁的时候,曾经到吏部尚书褚彦回那里去,褚彦回问: 张郎的弓马有多少?
答曰: 性怯畏马,无力牵弓。
他回答说: 我生性怕马,无力张弓。
彦回甚异之。
褚彦回感到他非常奇异。
历诸王府佐。
后来历任各个王府的佐官。
宋元徽中,兴世在家,拥雍州还资见钱三千万,苍梧王自领人劫之,一夜垂尽,兴世忧惧病卒。
宋朝元徽年间,张兴世在家,拥有从雍州带回来的现钱三千万,苍梧王亲自带人前去抢劫,一夜几乎抢尽,张兴世忧惧病死。
欣泰兄欣华时爲安成郡,欣泰悉封馀财以待之。
张欣泰的哥哥张欣华当时掌管安成郡,张欣泰把余财全部封存起来等待他。
齐建元初,爲尚书都官郎。
齐朝建元初年,他做尚书都官郎。
武帝与欣泰早款遇,及即位,以爲直合将军。
武帝与张欣泰很早就关系很好。即位以后,就任命他为直阁将军。
后爲武陵内史,坐赃私杀人被纠,见原。
后来为武陵内史,因为赃物杀人被弹劾,受到宽大。
还复爲直合、步兵校尉,领羽林监。
仍然为直阁将军、步兵校尉,兼任羽林监。
欣泰通涉雅俗,交结多是名素,下直辄着鹿皮冠,衲衣锡杖,挟素琴。
张欣泰全面涉猎雅俗文化,交结的多是名流,值勤归来就戴鹿皮冠,僧衣锡杖,挟着素琴。
有以啓武帝,帝曰: 将家儿,何敢作此举止。
有人把这告诉了武帝,武帝说: 将官家的儿子,怎么敢有这样的举止!
后从驾出新林,敕欣泰廉察,欣泰停仗,于松树下饮酒赋诗。
后来随御驾出去到新林,皇帝让张欣泰进行查访,张欣泰放下锡杖,在松树下饮酒作诗。
制局监吕文度以啓武帝,帝大怒,遣出。
制局监吕文度以此上奏武帝,武帝大怒,把他赶了出去。
数日意释,召谓曰: 卿不乐武职,当处卿清贵。
几天后气消了,又把他召来,对他说: 卿不喜欢武职,应当安排你一个清贵的职位。
除正员郎。
任命为正员郎。
出爲镇军中兵参军、南平内史。
出京任镇军中兵参军、南平内史。
巴东王子响杀僚佐,上遣中庶子胡谐之西讨,使欣泰爲副。
巴东王萧子响杀死了手下的辅佐官员,皇上派遣中庶子胡谐之西讨,让张欣泰为副官。
欣泰谓谐之曰: 今太岁在西南,逆岁行军,兵家深忌,若且顿军夏口,宣示祸福,可不战而禽也。
张欣泰对胡谐之说: 现在太岁星在西南,逆着太岁行军,是兵家很深的忌讳,如果先停军在夏口,向对方指明祸福,就可以不战而将他擒获。
谐之不从,进江津,尹略等见杀。
胡谐之不听从,进驻江津,尹略等人被杀。
事平,欣泰徙爲随王子隆镇西中兵,改领河东内史。
事情平定,张欣泰调任随王萧子隆的镇西中兵,改为兼任河东内史。
子隆深相爱重,数与谈宴,意遇与谢脁相次。
萧子隆对他深深地喜爱和重视,多次和他一起宴饮交谈,诚意的款待可以和谢罣排在一起。
典签密啓之,武帝怒,召还都。
典签秘密启奏,武帝很恼怒,召他回京。
屏居家巷,置宅南冈下,面接松山,欣泰负弩射雉,恣情闲放,声伎杂艺,颇多开解。
他隔离开别人住在自家的巷子里,在南冈下面建了一所宅子,面对松山,张欣泰背着弓射野鸡,任情闲放,欣赏乐伎和各种艺人,有许多事情开心解闷。
明帝即位,爲领军长史,迁谘议参军。
明帝即位,担任领军长史,调任咨议参军。
上书陈便宜二十条,其一条言宜毁废塔寺,帝并优诏报答。
他上书陈述应办的事情二十多条,其中一条说应该毁废塔寺,明帝都用优奖的诏书作了答复。
建武二年,魏围锺离,欣泰爲军主,随崔慧景救援。
建武二年,魏军包围了钟离,张欣泰作为军中主将,跟随崔慧景前往救援。
及魏军退,而邵阳洲上余兵万人,求输马五百匹假道,慧景欲断路攻之。
等魏军撤退,而邵阳洲上还有余下的兵士一万人,请求送马五百匹作代价给他们让出一条退路,崔慧景想断绝归路向他们进攻。
欣泰说慧景曰: 归师勿遏,古人畏之,死地兵不可轻也。
张欣泰劝告崔慧景说: 归乡的军队不要阻截他们,古人对此就很畏惧,身在死地的兵士不可轻视。
慧景乃听过。
崔慧景于是便听任他们通过。
时领军萧坦之亦援锺离,还啓明帝曰: 邵阳洲有死贼万人,慧景、欣泰放而不取 。
当时领军萧坦之也增援钟离,回去启奏明帝说: 邵阳洲有处于死地的贼军一万人,崔慧景、张欣泰把他们放走了,而不去攻取。
帝以此皆不加赏。
明帝因此对他们都不加奖赏。
四年,出爲永阳太守。
建武四年,出京担任永阳太守。
永元初,还都。
永元初年,回到京城。
崔慧景围城,欣泰入城守备。
崔慧景包围了城市,张欣泰入城守备。
事甯,除庐陵王安东司马。
事情平定后,任命为庐陵王安东司马。
梁武帝起兵,东昏以欣泰爲雍州刺史。
梁武帝起兵,东昏侯以张欣泰为雍州刺史。
欣泰与弟前始安内史欣时密谋结太子右率胡松、前南谯太守王灵秀、直合将军鸿选、含德主帅苟励、直后刘灵运等,并同契会。
张欣泰和弟弟前始安内史张欣时密谋联合太子右率胡松、前南谯太守王灵秀、直阁将军萧鸿选、含德主帅苟励、直后刘灵运等,一同会合相约。
帝遣中书舍人冯元嗣监军救郢,茹法珍、梅虫儿及太子右率李居士、制局监杨明泰等十馀人相送中兴堂。
皇帝派中书舍人冯元嗣监军去救郢郡,茹法珍、梅虫儿和太子右率李居士、制局监杨明泰等十几人相送到中兴堂。
欣泰等使人怀刀,于坐斫元嗣,硕坠果柈中。
张欣泰等派人怀中藏着刀,在座位上杀了冯元嗣,人头落在了果盘中。
又斫明泰,破其腹。
又杀了杨明泰,剖开了他的肚子。
虫儿伤数创,手指皆坠。
梅虫儿伤了好几处,手指都掉下来了。
居士踰墙得出,茹法珍亦散走还台。
李居士跳墙得以逃出,茹法珍也跑掉回到了台阁。
灵秀仍往石头迎建安王宝寅,率文武数百,唱警跸,至杜姥宅。
王灵秀便往石头城去迎接建安王萧宝寅,率领文武官员数百人,喝令开道,到了杜姥宅。
欣泰初闻事发,驰马入宫,冀法珍等在外,城内处分,必尽见委,因行废立。
张欣泰刚听到事情发生时,驰马进宫,希望茹法珍等人在宫外,城内的处置,一定会全部委托给他,便可以进行废立。
既而法珍得返,处分关门上仗,不配欣泰兵,鸿选在殿内亦不敢发,城外衆寻散。
随后茹法珍得以返回,命令关上门拿上武器,不配给张欣泰军兵,萧鸿选在殿内也不敢发兵,城外的众人不久散去。
少日事觉,欣泰、胡松等皆伏诛。
不几日事情被发觉,张欣泰、胡松等人都被处死。
欣泰少时,有人相其当得三公,而年裁三十。
张欣泰少年时期,有人给他相面,说他会得到三公的职位,而年龄才三十岁。
后屋瓦坠伤额,又问相者,云: 无复公相,年寿更增,亦可得方伯耳。
后来屋子上的瓦掉下来砸伤了额头,又去问那个相面的人,那人说: 不再是三公之相,年寿有了增加,也可以做个诸侯。
死时年三十六。
死的时候年龄三十六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