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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内

民之外事,莫难于战,故轻法不可以使之。

民众认为对外没有比战争更难的了,所以朝廷用轻法就不能驱使他们去作战。

奚谓轻法?

什么叫轻法呢?

其赏少而威薄、淫道不塞之谓也。

即奖赏不多、刑罚不重,淫逸的路没有堵住。

奚谓淫道?

什么淫逸的道路呢?

为辩知者贵、游宦者任、文学私名显之谓也。

即是能言善道之人得到尊贵,不守本业、游散求官的人得到任用,各种思想得到显扬。

三者不塞,则民不战而事失矣。

这三种途径若是不堵住,那么人民不肯出战,国家的战事就会失败。

故其赏少,则听者无利也;威薄,则犯者无害也。

因为朝廷赏赐少,听从法令的人得不到好处;刑罚轻,违反法令的人没有什么妨害。

故开淫道以诱之,而以轻法战之,是谓设鼠而饵以狸也,亦不几乎!

所以开淫逸之途来引诱百姓,用轻法驱使百姓去参战,是同诱捕老鼠而用狸猫作饵一样,是很危险的。

故欲战其民者,必以重法。

因此要想让人民出战,必须用重法。

赏则必多,威则必严,淫道必塞,为辩知者不贵,游宦者不任,文学私名不显。

赏赐必须多,刑法必须严,淫逸的道路必须堵住。让能言善道之人得不到尊贵,游走求官之人得不到任用,各种思想不得显扬。

赏多威严,民见战赏之多则忘死,见不战之辱则苦生。

赏赐多而刑罚严,人民见到战争的赏赐多就忘了死的危险;见到不参加战争受到的侮辱就害怕那样地活着。

赏使之忘死,而威使之苦生,而淫道又塞,以此遇敌,是以百石之弩射飘叶也,何不陷之有哉?

重赏使他们忘记死的危险,严刑使他们害怕被人侮辱的活着,淫逸之路又被阻塞,用这样的政策对待敌人,好比用百石的强弩射飘摇的树叶,还有射不透的吗?

民之内事,莫苦于农,故轻治不可以使之。

民众认为对内之事,没有比农事更苦的了,所以轻治不能役使他们。

奚谓轻治?

什么叫轻治?

其农贫而商富一一故其食贱者钱重,食贱则农贫,钱重则商富;末事不禁,则技巧之人利,而游食者众之谓也。

即农民穷而商人富。所以粮食贱而钱就值钱;粮食贱农民就穷,钱值钱商人就富。不约束商业和手工业,那么手工业者获利,而游荡求食的人也增多。

故农之用力最苦,而赢利少,不如商贾、技巧之人。

因此,农民用力最为辛苦,而获利最少,不如商业和手工业者。

苟能令商贾、技巧之人无繁,则欲国之无富,不可得也。

如果能使商人和手工业者不那么多,而国家想要不富都是不可能的。

故曰:欲农富其国者,境内之食必贵,而不农之征必多,市利之租必重。

所以,想发展农业来富国,国内的粮价必贵,而不从事农业生产的赋敛必须增多,贸易的利税必须加重。

则民不得无田,无田不得不易其食。

那么,百姓不得不去种田,不种田就不得不买粮,粮价高农民就获利。

食贵则田者利,田者利则事者众。

种田获利,从事此业的人就会多。

食贵,籴食不利,而又加重征,则民不得无去其商贾、技巧而事地利矣。

粮食贵,买粮就不合适,而又加重赋敛,那么,百姓就不得不放弃经商、手工业,而赚取田利。

故民之力尽在于地利矣。

所以百姓的力量都集中到农业上了。

故为国者,边利尽归于兵,市利尽归于农。

所以,治国的人要把守卫边境的好处都给士兵,贸易的好处都给农民。

边利归于兵者强,市利归于农者富。

边境的好处给士兵,就会强大;贸易的好处给农民,就会富庶。

故出战而强、入休而富者,王也。

所以在外征战兵力强、在内国家富裕的,就能称王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