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龙虚篇
盛夏之时，雷电击折树木，发坏室屋，俗谓天取龙，谓龙藏於树木之中，匿於屋室之间也，雷电击折树木，发坏屋室，则龙见於外。
夏天最热的时候，雷电击断树木，劈坏房屋，世俗认为这是天来取龙，因为他们认为龙藏在树木中，藏在房屋之间。雷电击断树木，劈坏房屋，那么龙就会在外面出现。
龙见，雷取以升天。
龙出现，雷就取它升天。
世无愚智贤不肖，皆谓之然。
世上无论是愚昧、智慧、贤良与不贤良的人，都认为是这样。
如考实之，虚妄言也。
但是如果加以考察和核实，它便是句假话。
夫天之取龙何意邪？
天取龙是什么意思呢？
如以龙神为天使，犹贤臣为君使也，反报有时，无为取也。
如果以为龙神是上天的使者，那么就像贤臣是君主的使臣一样，会定时回去报告，用不着来取它。
如以龙遁逃不还，非神之行，天亦无用为也。
如果认为龙会潜逃不回去，这不是神物的行为，上天也就用不着这样做。
如龙之性当在天，在天上者固当生子，无为复在地。
要是龙的本性该在天上生活，那么在天上的本来就该在天上生子，用不着又到地上来。
如龙有升降，降龙生子於地，子长大，天取之，则世名雷电为天怒，取龙之子，无为怒也。
如果龙有时升上天，有时降下地，降下地的龙在地上生子，子长大，上天来取它，然而世俗却称雷电为上天发怒。上天来取龙子，根本用不着发怒啊。
且龙之所居，常在水泽之中，不在木中屋间。
况且龙居住的地方，经常在水泽里，不在树木之中与房屋之间。
何以知之？
怎么知道呢？
叔向之母曰： 深山大泽，实生龙蛇。
叔向的母亲说： 深山大泽，确实有龙蛇。
传曰： 山致其高，云雨起焉。
传书上说： 山达到一定高度，云雨就在那里兴起。
水致其深，蛟龙生焉。
水达到一定深度，蛟与龙就在那里产生。
传又言： 禹渡於江，黄龙负船。
传书上又说： 禹渡长江，看见一条黄龙背着船前进。
荆次非渡淮，两龙绕舟。
楚国的次非渡淮河，有两条龙绕船而行。
东海之上，有丘欣，勇而有力，出过神渊，使御者饮马，马饮因没。
东海上有个叫菑丘的，勇猛有力，路过神潭，让赶车的给马饮水，马一饮水就被淹没了。
欣怒，拔剑入渊追马，见两蛟方食其马，手剑击杀两蛟。
菑丘大怒，拔出宝剑跳入深潭中去追马，看见两条蛟正在吃他的马，于是手持剑杀死了两条蛟。
由是言之，蛟与龙常在渊水之中，不在木中屋间明矣。
从这些事情说来，蛟与龙常在深水之中，不在树木中房屋间已经很清楚了。
在渊水之中，则鱼鳖之类。
龙在深水中，那就是鱼鳖之类。
鱼鳖之类，何为上天？
既然是鱼鳖之类，为什么要上天？
天之取龙，何用为哉？
天来取龙，又有什么用呢？
如以天神乘龙而行，神恍惚无形，出入无间，无为乘龙也。
如果以为天神是驾龙行空，但神却是恍恍惚惚没有固定形体，出入没有阻拦，根本用不着驾龙。
如仙人骑龙，天为仙者取龙，则仙人含天精气，形轻飞腾，若鸿鹄之状，无为骑龙也。
如果是仙人要骑龙，天为仙人来取龙，而仙人怀有天的精气，身轻能飞腾，像天鹅的形状一样，根本用不着骑龙。
世称黄帝骑龙升天，此言盖虚，犹今谓天取龙也。
世俗称颂黄帝能骑龙升天，这话大概是假的，就像现在说天要来取龙一样。
且世谓龙升天者，必谓神龙。
况且社会上认为龙能升天，肯定是神龙。
不神，不升天；升天，神之效也。
不是神物，就不会升天；能升天，就是神物的证明。
天地之性，人为贵，则龙贱矣。
天地间有生命的东西，人是最高贵的，相比之下而龙是低贱的。
贵者不神，贱者反神乎？
高贵的不是神物，低贱的反而是神物了吗？
如龙之性有神与不神，神者升天，不神者不能。
如果龙的生命有是神物与不是神物的，是神物的能升天，不是神物的不能升天。
龟蛇亦有神与不神，神龟神蛇，复升天乎？
那么龟蛇也有是神物与不是神物的，神龟神蛇是不是又能升天呢？
且龙禀何气而独神？
况且龙又是承受了什么气而偏偏是神物呢？
天有仓龙、白虎、硃鸟、玄武之象也，地亦有龙、虎、鸟、龟之物。
天有仓龙、白虎、朱鸟、玄武的星象，地也有龙、虎、鸟、龟等动物。
四星之精，降生四兽。
天上四种星的精气，下到地上就产生了龙、虎、鸟、龟四种野兽。
虎鸟与龟不神，龙何故独神也？
虎、鸟与龟都不是神物，为什么龙偏偏是神物呢？
人为倮虫之长，龙为鳞虫之长。俱为物长，谓龙升天，人复升天乎？
人是裸露动物中的首领，龙是有鳞甲动物中的头领，都是一类动物中的领袖，为什么说龙能升天，人就不能升天呢？
龙与人同，独谓能升天者，谓龙神也。
龙跟人一样，只说龙能升天，是不是认为龙是神物呢？
世或谓圣人神而先知，犹谓神龙能升天也。
世上有人说圣人是神能先知，就说神龙能升天。
因谓圣人先知之明，论龙之才，谓龙升天，故其宜也。
因为错误地认为圣人有先知的高明，于是在评论龙的本领时，就说龙能升天，本来是可以的。
天地之间，恍惚无形，寒暑风雨之气乃为神。
天地之间，恍恍惚惚没有固定形体的东西，像构成寒暑风雨的气才算是神物。
今龙有形，有形则行，行则食，食则物之性也。
如今龙有形体，有形体就会行动，能行动就要吃东西，吃东西则是动物的本性。
天地之性，有形体之类，能行食之物，不得为神。
天地的生性，有形体之类，凡能行动，会吃东西的动物，不能成为神物。
何以言之，龙有体也。
为什么说龙是有形体的呢？
传曰： 鳞虫三百，龙为之长。
传书上说： 有鳞甲的动物三百种，龙是它们的头。
龙为鳞虫之长，安得无体？
龙是鳞甲动物的头领，怎么会没有形体呢？
何以言之，孔子曰： 龙食於清，游於清。龟食於清；游於浊；鱼食於浊，游於浊。
为什么说龙会行动能吃东西呢？因为孔子说： 龙在清水中觅食，在清水中游动；龟在清水中觅食，在浑水里游动；鱼在浑水中觅食，在浑水中游动。
丘上不及龙，下不为鱼，中止其龟与！
我上不及龙，下不是鱼，处在它们中间，可能是龟吧！
《山海经》言：四海之外，有乘龙蛇之人。
《山海经》上说：在遥远的地方，有会骑龙蛇的人。
世俗画龙之象，马首蛇尾。
一般人画龙的样子，是马头蛇尾。
由此言之，马、蛇之类也。
像这样说来，龙是马蛇之类东西。
慎子曰： 蜚龙乘云，腾蛇游雾，云罢雨霁，与蚓蚁同矣。
慎子说： 飞龙能驾云，腾蛇在雾中游，云散雨停，跟蚯蚓、蚂蚁一样。
韩子曰： 龙之为虫也，鸣可狎而骑也。
韩非子说： 龙这种动物很温和，可以亲近并骑它。
然喉下有逆鳞尺余，人或婴之，必杀人矣。
然而喉下有一尺多长倒着长的鳞，人要是碰着它，龙一定要整死人。
比之为蚓蚁，又言虫可狎而骑，蛇、马之类明矣。
他拿蚯蚓、蚂蚁来作比较，又说既然龙可以亲近而骑它，那么它是蛇、马之类的东西，是很明白的了。
传曰： 纣作象箸而箕子泣。
传书上说： 纣做象牙筷子箕子哭泣。
泣之者，痛其极也。
哭泣的原因是痛心纣做得太过分了。
夫有象箸，必有玉杯。
因为有象牙筷子，一定会有玉石杯子。
玉杯所盈，象箸所挟，则必龙肝豹胎。
玉石杯子装的，象牙筷子挟的，那一定是龙肝豹胎。
夫龙肝可食，其龙难得。
龙肝可以吃，这龙难得。
难得则愁下，愁下则祸生，故从而痛之。
龙难得就会使下面的人发愁，下人发愁就会产生灾祸，所以箕子接着就悲痛起来。
如龙神，其身不可得杀，其肝何可得食？
如果龙是神物，它的身体不可能被杀，它的肝怎么可能被吃呢？
禽兽肝胎非一，称龙肝豹胎者，人得食而知其味美也。
禽兽的肝胎不止一种，称作龙肝、豹胎的，人得吃了就知道它们的味道很鲜美。
春秋之时，龙见於绛郊。
春秋时候，龙在绛城郊外出现。
魏献子问於蔡墨曰： 吾闻之，虫莫智於龙，以其不生得也。
魏献子问蔡墨说： 吾听说，动物没有比龙更聪明，因为它不会被活捉。
谓之智，信乎？
说它聪明，是真的吗？
对曰： 人实不知，非龙实智。
蔡墨回答说： 是人实在不知道它的习性，并不是龙真的聪明。
古者畜龙，故国有豢龙氏，有御龙氏。
古时候养龙，所以国中有豢龙氏，有御龙氏。
献子曰： 是二者，吾亦闻之，而不知其故。
献子说： 这二个姓氏我也听见过，但不知道他们的来历。
是何谓也？
这两个姓氏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对曰： 昔有飂叔有裔子曰董父，实甚好龙，能求其嗜欲以饮食之，龙多归之。
蔡墨回答说： 过去有飂国的国君叔安，他有个后代子孙叫董父，实在很喜欢龙，能设法知道龙的嗜好和要求来喂养它们，很多龙都归顺他。
乃扰畜龙，以服事舜，而锡之姓曰董，氏曰豢龙，封诸鬲川，鬲夷氏是其後也。
于是他就驯养龙，以此来伺候舜，舜便赐他姓董，氏豢龙，封地在鬷川，鬷夷氏是他的后代。
故帝舜氏世有畜龙。
因此帝舜氏时代有养龙的。
及有夏，孔甲扰於帝，帝赐之乘龙，河、汉各二，各有雌雄，孔甲不能食也，而未获豢龙氏。
到了夏朝，孔甲顺服上天，上天赐给他乘坐的龙，黄河与汉水各二条，各有一雌一雄，孔甲不会喂养，而又没有找到豢龙氏。
有陶唐氏既衰，其後有刘累学扰龙於豢龙氏，以事孔甲，能饮食龙。
陶唐氏已经衰落，后来有刘累向豢龙氏学习驯龙，以此侍奉孔甲，才有了人能喂养龙。
夏后嘉之，赐氏曰御龙，以更豕韦之後。
于是夏朝君主孔甲嘉奖他，赐氏叫御龙，用他来代替豕韦的后代。
龙一雌死，潜醢以食夏后夏后之。
龙中一条雌的死了，刘累背地里剁成肉酱给夏朝君主孔甲吃。
既而使求，惧而不得，迁於鲁县，范氏其後也。
孔甲吃了，不久又让他再找来吃。刘累害怕找不到，就迁移到鲁县，范氏就是他的后代。
献子曰： 今何故无之？
献子说： 现在什么缘故没有了？
对曰： 夫物有其官，官修其方，朝夕思之。
蔡墨回答说： 事物都有掌管它的官，官要改进他管理的方法，早晚都在考虑它。
一日失职，则死及之，失官不食。
要是一天失职，就死到临头，丢官不再吃俸禄。
官宿其业，其物乃至。
官要安于自己的职业，生物才会到来。
若泯弃之，物乃低伏，郁湮不育。
如果消灭丢弃它们，生物就会潜藏不出，郁结不能繁殖。
由此言之，龙可畜又可食也。
像这样说来，龙既可以养又可以吃。
可食之物，不能神矣。
可以吃的东西，不可能是神物。
世无其官，又无董父、後刘之人，故潜藏伏匿，出见希疏；出又乘云，与人殊路，人谓之神。
世上没有这样的官，又没有董父、孔甲、刘累这样的人，所以龙潜藏隐伏，出现稀少，出来又都驾着云，跟人不同路，于是人就认为它是神物。
如存其官而有其人，则龙，牛之类也，何神之有？
如果保存驯龙的官，又有能当这个官的人，那么龙，就像牛之类，怎么会是神物呢？
以《山海经》言之，以慎子、韩子证之，以俗世之画验之，以箕子之泣订之，以蔡墨之对论之，知龙不能神，不能升天，天不以雷电取龙，明矣。
《山海经》的话来说，用慎子、韩非子的话来证明，用世俗画来险证，用箕子的哭泣来考订，用蔡墨的回答来评定，知道龙不能是神物，不能升天，天也不会用雷电来取龙，这已经很清楚了。
世俗言龙神而升天者，妄矣。
社会上一般人说龙是神物而且会升天，简直是胡说。
世俗之言，亦有缘也。
社会上一般人的说法，也有缘故。
短书言： 龙无尺木，无以升天。
因为短书上说： 龙如果连一尺小树那样的凭借都没有，就不能升天。
又曰 升天 ，又言 尺木 ，谓龙从木中升天也。
又说 升天 ，又言 小树 ，所以认为龙是从树木中升天的。
彼短书之家，世俗之人也。
那些写短书的人，是社会上普通的人。
见雷电发时，龙随而起，当雷电树木之时，龙适与雷电俱在树木之侧，雷电去，龙随而上，故谓从树木之中升天也。
看见雷和电发生的时候，龙跟随着腾起，当雷电击断树木的时候，龙正好跟雷电一齐在树木的旁边，雷电消失，龙随着就向上飞升，因此说是从树木中升天的。
实者雷龙同类，感气相致，故《易》曰： 云从龙，风从虎。
实际上云与龙同类，能够用气相互感召，所以《易经·乾卦》说： 云跟着龙，风跟着虎。
又言： 虎啸谷风至，龙兴景云起。
传书上又说： 老虎咆哮，山谷中会刮起大风；龙飞腾，天空中会出现彩云。
龙与云相招，虎与风相致，故董仲舒雩祭之法，设土龙以为感也。
龙与云互相招致，虎跟风相互引致，所以董仲舒的云祭办法，是设一条土龙以此来感召云雨。
夫盛夏太阳用事，云雨干之。
那炎热的夏天太阳主事，云雨来干扰。
太阳火也，云雨水也，火激薄则鸣而为雷。
太阳是火，云雨是水。水火互相冲击而发出的响声就是雷。
龙闻雷声则起，起而云至，云至而龙乘之。
龙听见雷声就腾起，一腾起云就来，云到龙就乘坐它升天。
云雨感龙，龙亦起云而升天。
云雨感召龙，龙也就驾起云升天。
天极雷高，云消复降。
升到天和云的最高处，云消失又降下来。
人见其乘云则谓 升天 ，见天为雷电则为 天取龙 。
人看见龙乘云就说是 升天 ，看见天产生雷电就认为是 天来取龙 。
世儒读《易》文，见传言，皆知龙者云之类。拘俗人之议，不能通其说；又见短书为证，故遂谓 天取龙 。
世上的儒者读《易经》，看见传书上说的，都知道龙是云之类，但由于他们拘泥于庸人的议论，不能正确理解那说法；又看见短书能作证，因此就认为是 天来取龙。
天不取龙，龙不升天。
其实天不会来取龙，龙也不会升天。
当丘欣之杀两蛟也，手把其尾，拽而出之至渊之外，雷电击之。
当年菑丘杀两条蛟的时候，是用手抓住它的尾巴，拖出来到深潭的外面，让雷电击杀它。
蛟则龙之类也。
蛟就是龙之类。
蛟龙见而云雨至，云雨至则雷电击。
蛟跟龙一出现云雨就来了，云雨一来那么雷电就击杀它。
如以天实取龙，龙为天用，何以死蛟为取之？
如果以为天确实来取龙，龙为天使用，那么天为什么要取死蛟呢？
且鱼在水中，亦随云雨，蜚而乘云雨非升天也。
而且鱼在水中，也随着云雨跳出水面，但乘云雨却不能升天。
龙，鱼之类也，其乘雷电犹鱼之飞也。
龙跟鱼一类，龙驾雷电，就同鱼随云雨跳出水面一样。
鱼随云雨，不谓之神，龙乘雷电独谓之神。
鱼随着云雨跳出水面不认为是神物，而龙驾雷电却偏偏认为是神物，可见社会上的说法，不真实。
世俗之言，失其实也。物在世间，各有所乘。
动物在世界上，各有各自乘坐的东西。蛇驾雾，龙乘云，鸟御风。
水蛇乘雾，龙乘云，鸟乘风。见龙乘云，独谓之神，失龙之实，诬龙之能也。
看见龙乘云，就认为它是神物，这不符合龙的实情，而是在捏造龙的本领。
然则龙之所以为神者，以能屈伸其体，存亡其形。
然而龙之所以被认为是神物，是因为它能收缩与伸长自己的身体，形体可以时隐时现。
屈伸其体，存亡其形，未足以为神也。
能收缩与伸长自己的身体，形体可以时隐时现，不足以认为是神物。
豫让吞炭，漆身为厉，人不识其形。
豫让吞下木炭，用漆涂身变得像得了麻风病一样，使人无法识别他的形体。
子贡灭须为妇人，人不知其状；龙变体自匿，人亦不能觉，变化藏匿者巧也。
子贡拔掉胡须装成女人，让人不晓得他原来的样子。龙变化身体自动隐藏起来，人不过不能察觉，这是由于它变化和隐藏得巧妙。
物性亦有自然，狌狌知往，乾鹊知来，鹦鹉能言，三怪比龙，性变化也。
动物的天性也有生下来就这样的。像猩猩知道过去的事情，喜鹊知道未来的事情，鹦鹉会说话，这三种不常见的动物跟龙一样，天性就能这样变化。
如以巧为神，豫让、子贡神也。
要是以巧变为神物，豫让、子高就是神人了。
孔子曰： 游者可为网，飞者可为矰。
孔子说： 水里游的东西可以用鱼线来钓，天上飞的东西可以用矰来射。
至於龙也，吾不知其乘风云上升。
至于龙，我不知道它能乘驾风云上升至天。
今日见老子，其犹龙乎！
今天我看见老子，他大概就同龙一样吧！
夫龙乘云而上，云消而下。
龙乘驾云上天，云消失就下来。
物类可察，上下可知；而云孔子不知。
动物一类的可以考察，上天下地可以知道，却说孔子不晓得。
以孔子之圣，尚不知龙，况俗人智浅，好奇之性，无实可之心，谓之龙神而升天，不足怪也。
以孔子的圣明，尚且不知道龙，何况庸人智慧低下，有好奇的性格，没有实事求是的精神，于是认为龙是神物而且会升天，这就不足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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