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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 卷三十四

◎文学下

王鼎,字虚中,涿州人。

○王鼎耶律昭刘辉耶律孟简耶律谷欲

年少时好学,在太宁山居住数年,博览并通晓经史。

王鼎,字虚中,涿州人。幼好学,居太宁山数年,博通经史。时马唐俊有文名燕、蓟间,适上巳,与同志祓禊水滨,酌酒赋诗。鼎偶造席,唐俊见鼎朴野,置下坐。

当时马唐俊在燕、蓟一带有擅长著文之名,适逢上巳节,他与志同道合的几位士子在河边举行祓禊之祭,饮酒赋诗。王鼎偶然造访赴席,唐俊见他看上去朴质无华,安排他坐于下等座位。

欲以诗困之,先出所作索赋,鼎援笔立成。

想以做诗使他困窘,先出示自己的作品请他也做一首,王鼎提起笔,立时写就。

唐俊惊其敏妙,因与定交。

唐俊惊叹于他的敏捷颖悟,便与他结拜为好友。

清宁五年,擢进士第。

清宁五年,中进士。

调易州观察判官,改涞水县令,累迁翰林学士。

调任易州观察判官,改涞水县令,累迁翰林学士。

当代典章多出其手。

当代的制度法令大多出自他的手笔。

上书言治道十事,帝以鼎达政体,事多咨访。

上书陈说治国之道十条事项,皇上因为王鼎通晓为政之要领,遇事经常向他咨询。

鼎正直不阿,人有过,必面诋之。

王鼎正直而不阿附,别人有过错,必定会当面指责。

寿隆初,升观书殿学士。

寿隆初,升观书殿学士。

一日宴主第,醉与客忤,怨上不知己,坐是下吏。

一日做东宴请宾客,喝醉酒后与客人斗嘴,怨恨皇上不了解自己,因此获罪受审。

状闻,上大怒,杖黥夺官,流镇州。

供状上达,道宗大怒,杖击黥面、削夺其官职,流放于镇州。

居数岁,有赦,鼎独不免。

过了几年,有诏赦免罪人,只有王鼎不在释免之列。

今反令臣下妄意作史,恬不经意。

适逢守臣召王鼎写贺表,王鼎顺便以诗作赠给使者,诗中有 谁知天雨露,独不到孤寒 之句。

臣请以赵氏初起事迹,详附国史。

皇上听说后怜悯于他,当即召回,恢复其官职。

上嘉其言,迁礼部郎中。

乾统六年去世。王鼎担任县宰之时,在庭中休息,不一会儿刮起狂风将卧榻抬举到空中。

诏以贤良对策,辉言多中时病。

王鼎毫无惧色,只觉得枕头与床榻均在升高,便说道: 我乃朝中正直之士,邪不犯正,可缓缓放下。

擢史馆修撰,卒。

不一会儿,床榻恢复原位,风也随即停了。

耶律孟简,字复易,于越屋质之五世孙。

耶律孟简,字复易,于越屋质之五世孙。

父刘家奴,官至节度使。

父刘家奴,官至节度使。

孟简性颖悟。

孟简生性聪慧。

六岁,父晨出猎,俾赋《晓天星月诗》,孟简应声而成,父大奇之。

六岁,父亲在早晨出猎,让他赋《晓天星月诗》,孟简应声做成,父亲十分惊奇。

既长,善属文。

成年后,擅长做文。

大康初,枢密使耶律乙辛以奸险窃柄,出为中京留守,孟简与耶律庶箴表贺。

大康初,枢密使耶律乙辛因为奸诈阴险窃夺权柄,被出为中京留守,孟简与耶律庶箴上表祝贺。

未几,乙辛复旧职,衔之,谪巡磁窑关。

不久,乙辛官复原职,衔恨于他,贬为磁窑关巡官。

时虽以谗见逐,不形辞色。

当时他虽因谗言被斥逐,但不满之意并未形于言表。

遇林泉胜地,终日忘归。

遇到林泉胜地则终日忘归。

明年,流保州。

次年,流放到保州。

及闻皇太子被害,不胜哀痛,以诗伤之,作《放怀诗》二十首。

及至听说皇太子被杀害,哀痛不已,以诗悼之,做《放怀诗》二十首。

自序云: 禽兽有哀乐之声,蝼蚁有动静之形。

自序云: 禽兽有悲哀、欢乐两种声音,蝼蚁有动态、静态两种行为。

在物犹然,况于人乎?

外物如此,何况人呢?

然贤达哀乐,不在穷通祸福之间。

然而贤达之人的悲哀与快乐,并不在于穷通或祸福之间。

《易》曰: 乐天知命,故不忧。

《易》曰 :乐天知命,故不忧。

是以颜渊箪瓢自得,此知命而乐者也。

所以颜渊能够一箪食一瓢饮而自得其乐,这就是知天命而能乐之人。

予虽流放,以道自安,又何疑耶?

我尽管遭到流放,然而自安于大道,又有什么值得烦恼呢?

大康中,始得归乡里。

大康年间,才得以回归乡里。

诣阙上表曰: 本朝之兴,几二百年,宜有国史以垂后世。

到朝中上表说: 本朝之兴国,将近二百年,应该有国史以流传后世。

乃编耶律曷鲁、屋质、休哥三人行事以进。

于是编撰耶律曷鲁、屋质、休哥三人之事迹呈进。

上命置局编修。

皇上下令设置史局编修。

孟简谓余官曰: 史笔天下之大信,一言当否,百世从之。

孟简对史官说: 史笔乃是天下之大信用,一句话不论恰当与否,百代都遵从之。

苟无明识,好恶徇情,则祸不测。

假如没有高明之见识,随自己的感情好恶褒贬人事,那么就会有意想不到的祸事。

故左氏、司马迁、班固、范晔俱罹殃祸,可不慎欤!

所以左丘明、司马迁、班固、范晔均遭受灾祸,我辈岂能不小心在意呢?

乾统中,迁六院部太保。

乾统年间,迁六院部太保。

处事不拘文法,时多笑其迂。

处事不拘泥于法律条文,时人多嘲笑他迂腐。

孟简闻之曰: 上古之时,无簿书法令而天下治。

孟简知道后说: 上古之时,没有簿书法令,而天下大治。

盖簿书法令适足以滋奸幸,非圣人致治之本。

大抵簿书法令,恰恰容易滋长邪恶和侥幸之心,而并非是圣人实现太平盛世之根本。

改高州观察使,修学校,招生徒。

改为高州观察使,修造学校,招收学生。

迁昭德军节度使。

迁昭德军节度使。

以中京饥,诏与学士刘嗣昌减价粜粟。

因中京饥荒,皇上诏令他与学士刘嗣昌以低价出售粟米。

事未毕,卒。

事未毕,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