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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 卷十六

长孙览从子炽炽弟晟

长孙览,字休因,河南洛阳人。

长孙览,字休因,河南洛阳人也。祖稚,魏太师、假黄钺、上党文宣王。

祖父长孙稚,西魏太师、假黄钺、上党文宣王。

父绍远,周小宗伯、上党郡公。

父亲长孙绍远,北周小宗伯、上党郡公。

览性弘雅,有器量,略涉书记,尤晓钟律。

长孙览生性弘雅,有器量,略涉书记,尤通音律。

魏大统中,起家东宫亲信。

西魏大统中,他开始任东宫亲信。

周明帝时,为大都督。

北周明帝时,任大都督。

武帝在籓,与览亲善,及即位,弥加礼焉,超拜车骑大将军。

周武帝任藩王时,与长孙览亲近,即位后,对他更加礼遇,越级提拔他当车骑大将军。

每公卿上奏,必令省读。

每每公卿们上奏,必让他先读一读。

览有口辩,声气雄壮,凡所宣传,百僚属目,帝每嘉叹之。

长孙览有口才,声气俱壮,凡是他宣读诏书,百官都看着他,皇上每每赞赏他。

览初名善,帝谓之曰: 朕以万机,委卿先览。 遂赐名焉。

长孙览起初名叫长孙善,皇帝对他说: 我让你先览奏章。 于是赐他名 览 。

及诛宇文护,以功进封薛国公。

到杀宇文护后,因功晋封薛国公。

其后历小司空。

其后历任小司空。

从平齐,进位柱国,封第二子宽管国公。

随皇上平定齐国,进位任柱国,封他第二个儿子长孙宽为管国公。

宣帝时,进位上柱国、大司徒,俄历同、泾二州刺史。

北周宣帝时,升任上柱国、大司徒,不久历任同、泾二州刺史。

高祖为丞相,转宜州刺史。

高祖为北周丞相时,转任宜州刺史。

开皇二年,将有事于江南,征为东南道行军元帅,统八总管出寿阳,水陆俱进。

开皇二年,隋国将进攻江南,调长孙览当东南道行军元帅,统领八大总管出兵寿阳,水陆并进。

师临江,陈人大骇。

军临长江,陈国人十分惊恐。

会陈宣帝卒,览欲乘衅遂灭之,监军高颎以礼不伐丧而还。

适逢陈宣帝去世,长孙览想乘机消灭陈国,监军高赹以礼不伐丧而退军。

上常命览与安德王雄、上柱国元谐、李充、左仆射高颎、右卫大将军虞庆则、吴州总管贺若弼等同宴,上曰: 朕昔在周朝,备展诚节,但苦猜忌,每致寒心。

高祖曾让长孙览与安德王杨雄、上柱国元谐、李充、左仆射高赹、右卫大奖军虞庆则、吴州总管贺若弼等一同饮宴。皇上说: 我过去在北周时,备展诚节,但苦于被猜忌,每每寒心。

为臣若此,竟何情赖?

为臣下的到了这地步,怎么能受得了?

朕之于公,义则君臣,恩犹父子。朕当与公共享终吉,罪非谋逆,一无所问。

我对各位,道义上是君臣,恩情上像父子,我当与各位共享福气,如非造反之罪,概不追究。

朕亦知公至诚,特付太子,宜数参见之,庶得渐相亲爱。

我也知你十分忠诚,特将太子交给你,你应多帮助他,庶几得以渐渐亲近。

柱臣素望,实属于公,宜识朕意。

我对大臣们的厚望,实在在你身上,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其恩礼如此。

对他的恩典礼遇就是这样。

又为蜀王秀纳览女为妃。

皇上又为蜀王杨秀纳长孙览之女为王妃。

其后以母忧去职。

其后因遭母丧而离职。

岁馀,起令复位。

一年多后,让他复职。

俄转泾州刺史,所在并有政绩。

不久他转任泾州刺史,所在之处,均有政绩。

卒官。

在官任上去世。

子洪嗣。仕历宋顺临三州刺史、司农少卿、北平太守。

他儿子长孙洪继承爵禄,历任宋州顺州临州三州刺史、司农少卿、北平太守。

炽字仲光,上党文宣王稚之曾孙也。

长孙炽,字仲光,上党文宣王长孙稚的曾孙。

祖裕,魏太常卿、冀州刺史。

祖父长孙裕,西魏太常卿、冀州刺史。

父兕,周开府仪同三司、熊绛二州刺史、平原侯。

父亲长孙兕,北周开府仪同三司、熊绛二州刺史、平原侯。

炽性敏慧,美姿仪,颇涉群书,兼长武艺。

长孙炽生性敏慧,容貌漂亮,颇读群书,兼善武艺。

建德初,武帝尚道法,尤好玄言,求学兼经史、善于谈论者,为通道馆学士。

北周建德初,周武帝崇尚道法,尤其喜欢玄学,求取那些兼通经史、善于谈论的人,为通道馆学士。

炽应其选,与英俊并游,通涉弥博。

长孙炽应其选,与英才们一起,读书更多。

建德二年,授雍州仓城令,寻转盩啡令。

建德二年,授他雍州仓城县令,不久转任周至县令。

频宰二邑,考绩连最,迁崤郡守。

连任两县县令,政绩连连最突出,迁任崤郡太守。

入为御正上士。

入京为御正上士。

高祖作相,擢为丞相府功曹参军,加大都督,封阳平县子,邑二百户。

隋高祖为北周丞相时,提拔他任丞相府功曹参军,加封大都督,封为阳平县子爵,食邑二百户。

迁稍伯下大夫。

升任稍伯下大夫。

其年王谦反,炽从信州总管王长述溯江而上。

这年王谦反叛,长孙炽随信州总管王长述溯江而上。

以炽为前军,破谦一镇,定楚、合等五州,擒伪总管荆山公元振,以功拜仪同三司。

王长述以长孙炽为前锋,打破王谦所辖一镇,平定楚州、合州等五州,俘虏伪总管荆山公元振。他因功拜授仪同三司。

及高祖受禅,炽率官属先入清宫,即日授内史舍人、上仪同三司。

到隋高祖受周禅让时,长孙炽率领部下先进宫中,清除杂人,即日授他内史舍人、上仪同三司。

寻以本官摄判东宫右庶子,出入两宫,甚被委遇。

不久以本官兼任东宫右庶子,出入两宫,很被重用。

加以处事周密,高祖每称美之。

加上他做事很周密,高祖每每称赞他。

授左领军长史,持节,使于东南道三十六州,废置州郡,巡省风俗。

授他左领军长史,持节出使到东南道的三十六州,废置州郡,巡视风俗民情。

还授太子仆,加谏议大夫,摄长安令。

还京后,授他太子仆,加任谏议大夫,兼任长安县令。

与大兴令梁毗俱为称职。

他与大兴县令梁毗,都很称职。

然毗以严正闻,炽以宽平显,为政不同,部内各化。

但梁毗以严正出名,长孙炽以宽厚公平出名,为政虽然不同,所辖地区都治得很好。

寻领右常平监,迁雍州赞治,改封饶良县子。

不久任右常平监,升任雍州赞治,改封饶良县子爵。

迁鸿胪少卿。

后升任鸿胪少卿。

后数岁,转太常少卿,进位开府仪同三司。

几年后,转任太常少卿,升任开府仪同三司。

复持节为河南道二十八州巡省大使,于路授吏部侍郎。

又持节任河南道二十八州的巡省大使,在路上被授为吏部侍郎。

大业元年,迁大理卿,复为西南道大使,巡省风俗。

大业元年,任大理卿,又为西南道巡省大使,巡视各地风俗。

擢拜户部尚书。

提拔当户部尚书。

吐谷浑寇张掖,令炽率精骑五千击走之,追至青海而还,以功授银青光禄大夫。

吐谷浑进犯张扌夜,令长孙炽率骑兵五千打跑他们,追到青海而还,以功授银青光禄大夫。

六年,幸江都宫,留炽于东都居守,仍摄左候卫将军事。

大业六年,炀帝幸江都行宫,留长孙炽在东都留守,仍执掌左侯卫将军事。

其年卒官,时年六十二。

这年在官任上去世,时年六十二岁。

谥曰静。

谥号叫 静 。

子安世,通事谒者。

儿子长孙安世,任通事谒者。

晟字季晟,性通敏,略涉书记,善弹工射,趫捷过人。

长孙晟,字季晟,生性通敏,略涉书史,善于骑射,矫捷过人。

时周室尚武,贵游子弟咸以相矜,每共驰射,时辈皆出其下。

当时周朝崇尚武艺,贵族子弟都因有武艺而觉得了不起,每每与他骑马射箭,那些人都在他之下。

年十八,为司卫上士。

十八岁,任司卫上士,初不出名,人们还不认识他。

初未知名,人弗之识也,唯高祖一见,深嗟异焉,乃携其手而谓人曰: 长孙郎武艺逸群,适与其言,又多奇略。

只有隋高祖一见他,就嗟叹不已,于是携起他的手而对人们说: 长孙郎武艺超群,刚与他交谈,他又有很多奇策。

后之名将,非此子邪?

以后的名将,难道不是他吗?

宣帝时,突厥摄图请婚于周,以赵王招女妻之。

北周宣帝时,突厥的摄图请求与北周通婚和亲,朝廷以赵王宇文招之女嫁给他为妻。

然周与摄图各相夸竞,妙选骁勇以充使者,因遣晟副汝南公宇文神庆送千金公主至其牙。

但北周与摄图各相夸耀实力,都选拔骁勇之士以作使者,北周因派长孙晟为汝南公宇文神的副使,送千金公主到摄图的牙旗之下。

前后使人数十辈,摄图多不礼,见晟而独爱焉,每共游猎,留之竟岁。

前后使者数十人,摄图多不礼遇,独对长孙晟特别喜爱,每每与他一起游猎,留他在突厥到年底。

尝有二雕,飞而争肉,因以两箭与晟曰: 请射取之。

曾有二雕飞着争肉吃,摄图给长孙晟两支箭,说: 请射取它们。

晟乃弯弓驰往,遇雕相攫,遂一发而双贯焉。

长孙晟于是弯弓奔去,遇雕相夺,于是一发而射穿两雕。

摄图喜,命诸子弟贵人皆相亲友,冀昵近之,以学弹射。

摄图欢喜,让各位子弟贵人都与他亲近,以学习弹射。

其弟处罗侯号突利设,尤得众心。而为摄图所忌,密托心腹,阴与晟盟。

摄图的弟弟处罗侯名叫突利设,尤得众心,但被摄图忌恨,因此密派心腹,偷偷与长孙晟结盟。

晟与之游猎,因察山川形势,部众强弱,皆尽知之。

长孙晟和他一起游猎,因便考察山川形势、部众强弱,全都知道了。

时高祖作相,晟以状白高祖。

当时隋高祖为北周丞相,长孙晟把情况告诉高祖。

高祖大喜,迁奉车都尉。

高祖大喜,升他当奉车都尉。

至开皇元年,摄图曰: 我周家亲也,今隋公自立而不能制,复何面目见可贺敦乎 ?

到开皇元年,摄图说: 我是周家的亲戚,现在隋公自立为帝,我不能制服他,又有什么面目见人呢?

因与高宝宁攻陷临渝镇,约诸面部落谋共南侵。

因此与高宝宁攻陷临渝镇,与各部落相约,一起南侵。

高祖新立,由是大惧,修筑长城,发兵屯北境,命阴寿镇幽州,虞庆则镇并州,屯兵数万人以为之备。

高祖刚刚登基,因此很害怕,就修筑长城,发兵屯驻北境,命令阴寿镇守幽州,虞庆则镇守并州,屯兵几万人以为防备。

晟先知摄图、玷厥、阿波、突利等叔侄兄弟各统强兵,俱号可汗,分居四面,内怀猜忌,外示和同,难以力征,易可离间,因上书曰: 臣闻丧乱之极,必致升平,是故上天启其机,圣人成其务。

长孙晟早就知道摄图、玷厥、阿波、突利等叔侄兄弟各统强兵,都号可汗,分居四面,内怀猜忌,外示和好。对他们难以力征,容易离间。因此上书高祖说: 我听说,丧乱到极点,必然招致升平。因此上天启其机运,圣人成其要务。

伏惟皇帝陛下当百王之末,膺千载之期,诸夏虽安,戎场尚梗,兴师致讨,未是其时,弃于度外,又复侵扰。

皇帝陛下正在百王之末,遇千载之期,中原虽然安定,但戎敌尚为梗阻。这时发兵讨敌,还不是时候;放着他们不管,又会遭到侵扰。

故宜密运筹策,渐以攘之,计失则百姓不宁,计得则万代之福。

所以应该秘密策划,渐渐攘除他们。计策失当则百姓不宁,计策合适则是万代之福。

吉凶所系,伏愿详思。

吉凶所系,诚请详思。

臣于周末,忝充外使,匈奴倚伏,实所具知。

我在北周末年,曾经忝列外使,匈奴实情,我都知道。

玷厥之于摄图,兵强而位下,外名相属,内隙已彰,鼓动其情,必将自战。

玷厥与摄图相比,兵强但位下,表面上属摄图管,内地里矛盾已很突出。如鼓动他的不平之情,他们必将打内战。

又处罗侯者,摄图之弟,奸多而势弱,曲取于众心,国人爱之,因为摄图所忌,其心殊不自安,迹示弥缝,实怀疑惧。

另外,处罗侯是摄图的弟弟,奸诈多谋而势力弱小,他曲己迎众,国人喜欢他,因此被摄图忌恨,他的心里很不安定,迹象已显示出矛盾,他心里实际上很是疑惧。

又阿波首鼠,介在其间,颇畏摄图,受其牵率,唯强是与,未有定心。

又,阿波是个首鼠两端的人,他在几个人中间,很怕摄图,受到他的牵制,谁强大他就跟谁,没有一个定心。

今宜远交而近攻,离强而合弱,通使玷厥,说合阿波,则摄图回兵,自防右地。

现在应该远交近攻,离间强者,而联合他们中的弱者,派使者到玷厥那里去,与阿波联合,那么,摄图就会回兵,自防其右边的地盘。

又引处罗,遣连奚、,则摄图分众,还备左方。

另引导处罗侯,让他连结奚人、靅人,那么摄图就会又分兵马,去防备他左边的地盘。

首尾猜嫌,腹心离阻,十数年后,承衅讨之,必可一举而空其国矣。

摄图首尾猜疑,心腹离心,十几年后,我国再乘机讨伐,必可一举歼敌了。

上省表大悦,因召与语。

皇上看表大喜,因此召长孙晟来和他说话。

晟复口陈形势,手画山川,写其虚实,皆如指掌。

长孙晟又口述形势,手画山川,写出突厥的虚实,都了如指掌。

上深嗟异,皆纳用焉。

皇上叹赏不已,全部采纳他的计谋。

因遣太仆元晖出伊吾道,使诣玷厥,赐以狼头纛,谬为钦敬,礼数甚优。

朝廷因此派太仆元晖出伊吾道,让他拜访玷厥,赐给他狼头纛,假装对他很钦敬,对他很礼貌。

玷厥使来,引居摄图使上。

玷厥的使者来朝,让他处在摄图的使者之上。

反间既行,果相猜贰。

反间之计既已推行,突厥果然互相猜忌。

授晟车骑将军,出黄龙道,赍币赐奚、、契丹等,遣为向导,得至处罗侯所,深布心腹,诱令内附。

朝廷任长孙晟为车骑将军,出黄龙道,送一些钱给奚人、靅人、契丹人,让他们当向导,得以到处罗侯的住处,与他深深交好,引诱他,让他内附朝廷。

二年,摄图四十万骑自兰州入,至于周盘,破达奚长儒军,更欲南入。

开皇二年,摄图的四十万骑兵从兰州入侵,到了周盘,打败达奚长孺的部队,还想南侵。

玷厥不从,引兵而去。

玷厥不同意,带兵而去。

时晟又说染干诈告摄图曰: 铁勒等反,欲袭其牙。

当时长孙晟,又游说染干,让他假告摄图说: 铁勒等谋反,想袭击你的牙地。

摄图乃惧,回兵出塞。

摄图于是很害怕,带兵出塞去了。

后数月,突厥大入,发八道元帅分出拒之。

几个月后,突厥人大举入侵。朝廷派八道元帅分兵拒敌。

阿波至凉州,与窦荣定战,贼帅累北。

阿波到了凉州,与窦荣定交战,贼帅屡屡败北。

时晟为偏将,使谓之曰: 摄图每来,战皆大胜。

当时长孙晟是偏将,窦荣定派他对阿波说: 摄图每次来打仗,都获得很大的胜利。

阿波才入,便即致败,此乃突厥之耻,岂不内愧于心乎?

阿波才到内地,就被打败了。这是突厥人的耻辱,难道你心里不惭愧吗?

且摄图之与阿波,兵势本敌。

而且摄图与阿波,兵力本来差不多。

今摄图日胜,为众所崇,阿波不利,为国生辱。

现在摄图天天取胜,被众人推崇,阿波出师不利,为国家带来耻辱。

摄图必当因以罪归于阿波,成其夙计,灭北牙矣。

摄图肯定会把罪过归结到阿波头上,成就他早有的计谋,消灭你这一支北牙。

愿自量度,能御之乎?

请你好好想一想,你能对付摄图吗?

阿波使至,晟又谓之曰: 今达头与隋连和,而摄图不能制。

阿波的使者来了,长孙晟又对他说: 现在,达头已与我隋国联合,但摄图却拿他没办法。

可汗何不依附天子,连结达头,相合为强,此万全之计。

可汗何不依附隋国天子,连结达头,互相联合,成为强者,这是万全之计。

岂若丧兵负罪,归就摄图,受其戮辱邪?

何必丧失兵马,自遭罪过,归去在摄图手下,受他的凌辱和杀戮呢?

阿波纳之,因留塞上,使人随晟入朝。

阿波采纳了这个建议,因而留兵塞上,派人随长孙晟入朝。

时摄图与卫王军遇,战于白道,败走至碛。

摄图与卫王的军队相遇,在白道一带作战,败走到碛。

闻阿波怀贰,乃掩北牙,尽获其众而杀其母。

他听说阿波心怀二意,于是掩袭北牙,全部俘虏了阿波的部众,杀了阿波的母亲。

阿波还无所归,西奔玷厥,乞师十余万,东击摄图,复得故地,收散卒数万,与摄图相攻。

阿波无法回家,往西跑到玷厥那里,借了十几万人马,向东袭击摄图,又得到了北牙失地,收到了散兵几万,与摄图作战。

阿波频胜,其势益张。

阿波屡屡得胜,其势力更大。

摄图又遣使朝贡,公主自请改姓,乞为帝女,上许之。

摄图又派使者到隋朝来上贡,北周公主也请求改姓杨,乞求当高祖的女儿,皇上同意了。

四年,遣晟副虞庆则使于摄图,赐公主姓为杨氏,改封大义公主。

开皇四年,派长孙晟当虞庆则的副使,出使到摄图处,赐北周公主姓杨,改封她为大义公主。

摄图奉诏,不肯起拜,晟进曰: 突厥与隋俱是大国天子,可汗不起,安敢违意。

摄图奉诏,却不肯下拜。长孙晟上前说: 突厥与隋,都是大国天子,可汗不起身下拜,怎敢违逆你的意愿?

但可贺敦为帝女,则可汗是大隋女婿,奈何无礼,不敬妇公乎?

但你的夫人是隋帝之女,那么你就是大隋的女婿,你为什么无礼,不孝敬你岳父呢?

摄图乃笑谓其达官曰: 须拜妇公,我从之耳。

摄图于是笑着对他的达官们说: 应该下拜岳父,我听就是了。

于是乃拜诏书。

于是才下拜授受诏书。

使还称旨,授仪同三司、左勋卫车骑将军。

长孙晟出使突厥,能按圣旨办事,因此被授为仪同三司、左勋卫车骑将军。

七年,摄图死,遣晟持节拜其弟处罗侯为莫何可汗,以其子雍闾为叶护可汗。

开皇七年,摄图死去。朝廷派长孙晟持节授他的弟弟处罗侯为莫何可汗,让他的儿子雍闾为叶护可汗。

处罗侯因晟奏曰: 阿波为天所灭,与五六千骑在山谷间,伏听诏旨,当取之以献。

处罗侯请长孙晟上奏朝廷说: 阿波被老天爷所灭,只与五、六千骑兵在山谷间,愿听圣旨,当取他献给朝廷。

乃召文武议焉。

高祖于是召文武百官商议这事。

乐安公元谐曰: 请就彼枭首,以惩其恶。

乐安公元谐说: 请让他到阿波处,砍下阿波的头,以惩罚他的罪恶。

武阳公李充曰: 请生将入朝,显戮以示百姓。

武阳公李充说: 请把他活捉入朝,当众杀他。

上谓晟曰: 于卿何如?

皇上对长孙晟说: 你以为如何?

晟对曰: 若突厥背诞,须齐之以刑。

长孙晟回答说: 若论突厥人背叛,那应该都予以施刑。

今其昆弟自相夷灭,阿波之恶,非负国家,因其困穷,取而为戮,恐非招远之道,不如两存之。 上曰: 善。

现在,他们兄弟互相消灭。阿波有罪,但不是对国家。如在他穷困时捉来杀他,恐怕不是招致远人的办法。不如让阿波与处罗侯两存之。 皇上说: 好!

八年,处罗侯死,遣晟往吊,仍赍陈国所献宝器以赐雍闾。

开皇八年,处罗侯死了,朝廷派长孙晟前往吊口言,并把陈国所献的宝物送给雍闾。

十三年,流人杨钦亡入突厥,诈言彭公刘昶共宇文氏女谋欲反隋,称遣其来,密告主。

开皇十三年,内地流放者杨钦逃到突厥,诈言彭公刘昶和宇文氏女谋划反隋,说是他们派他来突厥,秘密地告诉公主的。

雍闾信之,乃不修职贡。

雍闾信了这话,就不向朝廷上贡了。

又遣晟出使,微观察焉。

朝廷又派长孙晟出使突厥,观察情况。

公主见晟,乃言辞不逊,又遣所私胡人安遂迦共钦计议,扇惑雍闾。

公主见了长孙晟,出言不逊,又派她的相好的安遂迦与杨钦谋议,煽动迷惑雍闾。

晟至京师,具以状奏。

长孙晟回到京师,把情况全部报告朝廷。

又遣晟往索钦,雍闾欲勿与,谬答曰: 检校客内,无此色人。

朝廷又派长孙晟去突厥要索杨钦。雍闾想不给,假装说: 查了客人,没有这个人。

晟乃货其达官,知钦所在,夜掩获之,以示雍闾,因发公主私事,国人大耻。

长孙晟于是贿赂他的达官,知道杨钦所在之处,夜里掩袭,抓住了他,给雍闾看,就便还揭发了公主偷汉子的事,突厥人感到很耻辱。

雍闾执遂迦等,并以付晟。

雍闾抓住安遂迦等人,都交给长孙晟。

上大喜,加授开府,仍遣入籓,莅杀大义公主。

皇上大喜,加授长孙晟开府,仍派他到突厥,亲自督杀大义公主。

雍闾又表请婚,佥议将许之。

雍闾又上表请求和亲通婚,朝廷将许可。

晟又奏曰: 臣观雍闾,反覆无信,特共玷厥有隙,所以依倚国家。

长孙晟又上奏说: 我看雍闾,反复无常,没有信义,只因与玷厥有矛盾,所以才依附我们国家。

纵与为婚,终当必叛。

即使与他联姻,最终肯定会反叛。

今若得尚公主,承藉威灵,玷厥、染干必又受其征发。

现在,他若得以娶公主为妻,承借国家威力,玷厥、染干肯定又会受他制约。

强而更反,后恐难图。

他强大以后再反叛,以后恐怕难以对付。

且染干者,处罗侯之子也,素有诚款,于今两代。

而且那染干是处罗侯的儿子,他家一向忠诚,到现在有两代了。

臣前与相见,亦乞通婚,不如许之,招令南徙,兵少力弱,易可抚驯,使敌雍闾,以为边捍。

我此前与染干相见,也求与朝廷通婚,不如答应他,让他南迁,他兵少力弱,容易驯服,让他对付雍闾,以作边境的保卫。

上曰: 善。

皇上说: 好!

又遣慰喻染干,许尚公主。

又派长孙晟告诉染干,同意他娶公主。

十七年,染干遣五百骑随晟来逆女,以宗女封安义公主以妻之。

开皇十七年,染干派五百骑兵随长孙晟来朝廷迎接公主。皇上以宗室之女封为安义公主,嫁给他。

晟说染干率众南徙,居度斤旧镇。

长孙晟劝染干率众南迁,住在度斤旧镇。

雍闾疾之,亟来抄略。

雍闾很恨朝廷,动不动就来抢掠。

染干伺知动静,辄遣奏闻,是以贼来每先有备。

染干得知动静,马上派人上奏朝廷,因此贼人南下,朝廷总是先有防备。

十九年,染干因晟奏,雍闾作攻具,欲打大同城。

开皇十九年,染干请长孙晟上奏,雍闾正在作攻城的器具,想攻打大同。

诏发六总管,并取汉王节度,分道出塞讨之。

下诏发六总管兵,都由汉王节度,分路出塞讨伐。

雍闾大惧,复共达头同盟,合力掩袭染干,大战于长城下。

雍闾十分恐惧,又与达头结盟,合力袭击染干,大战于长城之下。

染干败绩,杀其兄弟子侄,而部落亡散。

染干失败,雍闾杀了他兄弟子侄,部落都逃散了。

染干与晟独以五骑逼夜南走,至旦,行百馀里,收得数百骑,乃相与谋曰: 今兵败入朝,一降人耳,大隋天子岂礼我乎?

染干与长孙晟只与五个骑兵连夜往南跑,天亮时,走了一百多里,收得几百骑兵,于是谋划道: 现在兵败入朝,只是一个降人罢了,大隋天子怎么会礼遇我?

玷厥虽来,本无冤隙,若往投之,必相存济。

玷厥虽来袭击我,我们之间本无仇怨,如去投奔他,他必定会帮我。

晟知其怀贰,乃密遣从者入伏远镇,令速举烽。

长孙晟知道他心怀二志,于是秘密派随从到伏远镇,让他们快举烽火。

染干见四烽俱发,问晟曰: 城上然烽何也?

染干见四个烽火都举起来了,问长孙晟说: 城上为何燃烧烽火呢?

晟绐之曰: 城高地迥,必遥见贼来。

长孙晟骗他说: 那里城池很高,必定是远远地看见贼人来了。

我国家法,若贼少举二烽,来多举三烽,大逼举四烽,使见贼多而又近耳。

我大隋国的办法是,如贼人少就举二烽,多了举三烽,很多举四烽。让人知道贼人又多又逼近罢了。

染干大惧,谓其众曰: 追兵已逼,且可投城。

染干很害怕,对部众说: 追兵已经逼迫,我们暂且进城去罢。

既入镇,晟留其达官执室以领其众,自将染干驰驿入朝。

进镇后,长孙晟留下染干的达官执室率领部众,自带染干由驿道回朝廷。

帝大喜,进授左勋卫骠骑将军,持节护突厥。

皇上大喜,升长孙晟为左勋卫骠骑将军,让他持节保护染干。

晟遣降虏觇候雍闾,知其牙内屡有灾变,夜见赤虹,光照数百里,天狗陨,雨血三日,流星坠其营内,有声如雷。

长孙晟让投降的突厥人侦察雍闾,知道雍闾的牙内屡有灾变,夜见赤虹,光照几百里,天狗星陨落,下了三天血雨,流星坠落在雍闾的营内,声音像打雷。

每夜自惊,言隋师且至。

突厥每天夜里都自相惊扰,说隋军将到了。

并遣奏知,仍请出讨突厥。

长孙晟派人把这些都报告朝廷,仍请出兵讨伐突厥。

都速等归染干,前后至者男女万馀口,晟安置之。

都速等人归附染干,前后来的男女人口一万多。长孙晟安置好他们。

由是突厥悦附。

由此突厥人很高兴内附朝廷。

寻以染干为意利珍豆启人可汗,赐射于武安殿。

不久,朝廷让染干当意利珍豆启人可汗,赏他在武安殿上行射礼。

选善射者十二人,分为两朋。

选拔善射的十二个人,分为两队。

启人曰: 臣由长孙大使得见天子,今日赐射,愿入其朋。

启人可汗说: 我因长孙大使得以朝见天子,今天赐我射箭,我愿加入他那一队。

许之。

皇上同意。

给晟箭六侯,发皆入鹿,启人之朋竟胜。

给长孙晟箭矢六侯,都射进了鹿,启人所在的这一队取胜了。

时有群飞,上曰: 公善弹,为我取之。

当时有鸦在天上成群地飞,皇上说: 你善射箭,为我射取它们。

十发俱中,并应丸而落。

长孙晟十发俱中,鸟都随弹丸落下。

是日百官获赉,晟独居多。

这天百官得赏,长孙晟最多。

寻遣领五万人,于朔州筑大利城以处染干。

不久派他率领五万人马,在朔州修筑大利城,以让染干居住。

安义公主死,持节送义城公主,复以妻之。

安义公主死了,长孙晟又持节送义城公主嫁给染干。

晟又奏: 染干部落归者既众,虽在长城之内,犹被雍闾抄略,往来辛苦,不得宁居。请徙五原,以河为固,于夏、胜两州之间,东西至河,南北四百里,掘为横堑,令处其内,任情放牧,免于抄略,人必自安。

长孙晟又上奏说: 染干的部落回来的多了,虽然住在长城之内,仍被雍闾抄略,跑来跑去很辛苦,不得安宁,请让他迁居五原,以黄河为险固,在夏州、胜州之间,从东往西到黄河,从南往北四百里,挖出大沟来,让他住在里头,随意放牧,免得被抄略,他的人马必定会安定下来。

上并从之。

皇上都听从了。

二十年,都蓝大乱,为其部下所杀。

开皇二十年,都蓝部落大乱,可汗被部下杀死。

晟因奏请曰: 今王师临境,战数有功,贼内携离,其主被杀,乘此招诱,必并来降,请遣染干部下分头招慰。

长孙晟因此上奏说: 现在王师面临突厥境地作战,屡有功勋,贼人内部离心,主子被杀。乘机招降,必然都来投降。请派染干的部下,分头去招降。

上许之,果尽来附。

皇上同意,果然都来降附。

达头恐怖,又大集兵。

达头恐怖,又大集兵马。

诏晟部领降人,为秦川行军总管,取晋王广节度出讨。

下诏让长孙晟率领投降过来的突厥人,任秦川行军总管,归晋王杨广指挥,出兵讨敌。

达头与王相抗,晟进策曰: 突厥饮泉,易可行毒。

达头与晋王杨广相抗。长孙晟献计说: 突厥人饮水时,可以下毒。

因取诸药毒水上流,达头人畜饮之多死,于是大惊曰: 天雨恶水,其亡我乎?

因此在水上流下毒,达头的人畜饮水大多死去,于是大惊说: 老天爷下这种毒水,这是要灭亡我吧?

因夜遁。

因此连夜逃走。

晟追之,斩首千馀级,俘百馀口,六畜数千头。

长孙晟追赶敌人,斩首一千多级,活捉一百多人,得到几千头牲畜。

王大喜,引晟入内,同宴极欢。

晋王大喜,带长孙晟到内帐,一起饮酒,极其欢乐。

有突厥达官来降,时亦预坐,说言突厥之内,大畏长孙总管,闻其弓声,谓为霹雳,见其走马,称为闪电。

有突厥达官来投降,当时也在座,说: 突厥境内,很怕长孙总管,听到他的弓声,说是霹雳;见他跑马,说是闪电。

王笑曰: 将军震怒,威行域外,遂与雷霆为比,一何壮哉!

晋王笑着说: 将军发怒,威风震动域外,于是以雷霆为比,这是多么了不起啊!

师旋,授上开府仪同三司,复遣还大利城,安抚新附。

官军班师,授长孙晟上开府仪同三司,又派人到大利城,安抚那些新近归附的突厥人。

仁寿元年,晟表奏曰: 臣夜登城楼,望见碛北有赤气,长百余里,皆如雨足,下垂被地。谨验兵书,此名洒血,其下之国必且破亡。

仁寿元年,长孙晟奉表上奏说: 我夜登城楼,望见碛北有赤气,长一百多里,都像雨足下垂于地一样,按验兵书,这叫下血雨,它下面的国家必将破亡。

欲灭匈奴,宜在今日。

想灭匈奴,应在今日。

诏杨素为行军元帅,晟为受降使者,送染干北伐。

下诏杨素任行军元帅,长孙晟为受降使者,送染干北伐。

二年,军次北河,值贼帅思力俟斤等领兵拒战,晟与大将军梁默击走之,转战六十馀里,贼众多降。

仁寿二年,官军到北河,适逢贼帅思力俟斤等人领兵抗拒。长孙晟和大将军梁默打跑他们,转战六十多里,贼人大多投降。

晟又教染干分遣使者,往北方铁勒等部招携取之。

长孙晟又叫染干分头派遣使者,往北方的铁勒等部落招降。

三年,有铁勒、思结、伏利具、浑、斛萨、阿拔、仆骨等十馀部,尽背达头,请来降附。

仁寿三年,有铁勒、思结、伏利具、浑、斛萨、阿拔、仆骨等十几个部落,都背叛达头,请求投降内附。

达头众大溃,西奔吐谷浑。

达头的部众都溃散了,他往西投奔吐谷浑。

晟送染干安置于碛口。

长孙晟送染干,把他安置在碛口。

事毕,入朝,遇高祖崩,匿丧未发。

事情完毕后,长孙晟入朝,遇上高祖去世,朝廷匿丧不发。

炀帝引晟于大行前委以内衙宿卫,知门禁事,即日拜左领军将军。

炀帝把长孙晟带到高祖的灵柩前,委托他当内衙宿卫、知门禁事,即日拜授左领军将军。

遇杨谅作逆,敕以本官为相州刺史,发山东兵马,与李雄等共经略之。

遇上杨谅造反,炀帝令长孙晟以本官身份兼任相州刺史,调发华山以东的兵马,与李雄等人一起共同经略相州。

晟辞曰: 有男行布,今在逆地,忽蒙此任,情所不安。

长孙晟推辞说: 我有个叫行布的儿子,现在在逆党所在的地方,我忽然承受这一重任,心里感到很不安。

帝曰: 公著勤诚,朕之所悉。

炀帝说: 你的忠诚和勤勉,我很清楚。

今相州之地,本是齐都,人俗浇浮,易可搔扰。

现在这相州地方,本是齐国故都,人情很薄,容易骚动。

傥生变动,贼势即张,思所以镇之,非公莫可。

如发生动乱,贼人的势力就大了,我想能镇守那里的,只有你了。

公体国之深,终不可以兒害义,故用相委,公其勿辞。

你对国家有深情,不会因儿子而害忠君大义,所以委托你去,你别推辞了。

于是遣捉相州。

于是派他任相州刺史。

谅破,追还,转武卫将军。

杨谅被打败后,让长孙晟还京,转任武卫将军。

大业三年,炀帝幸榆林,欲出塞外,陈兵耀武,经突厥中,指于涿郡。

大业三年,炀帝巡幸榆林,欲出塞外,陈兵耀武,经过突厥,到达涿郡。

仍恐染干惊惧,先遣晟往喻旨,称述帝意。

担心染干惊恐,先派长孙晟往染干处说明此行用意,表达炀帝的意思。

染干听之,因召所部诸国,奚、、室韦等种落数十酋长咸萃。

染干听了,召来所辖各国,奚、靅、室韦等部落几十个酋长都来集合。

晟以牙中草秽,欲令染干亲自除之,示诸部落,以明威重,乃指帐前草曰: 此根大香。

长孙晟因考虑到牙中草多而脏,想让染干亲自除草,给各部落看,以显示炀帝的威望,于是指着军帐前的草说: 这草根很香。

染干遽嗅之曰: 殊不香也。

染干马上去闻,说: 一点都不香。

晟曰: 天子行幸所在,诸侯躬亲洒扫,耘除御路,以表至敬之心。

长孙晟说: 天子巡幸这里,诸侯应该亲自洒水扫地,清除御路,以表示至敬之心。

今牙中芜秽,谓是留香草耳。

如今这牙中芜秽,所以我说是留的香草罢了。

染干乃悟曰: 奴罪过。

染干于是领悟说: 这是我这个奴才的罪过!

奴之骨肉,皆天子赐也,得效筋力,岂敢有辞?

我的骨肉,都是天子赐的,得以出点力气,岂敢推辞?

特以边人不知法耳,赖将军恩泽而教导之。将军之惠,奴之幸也。

只因边鄙之人不知法度罢了。幸有将军施恩,教导我,将军的恩惠,是奴才我的大幸啊!

遂拔所佩刀,亲自芟草,其贵人及诸部争放效之。

于是拔出所佩带的刀,亲自砍除杂草,那些贵人和各部落的酋长,争着仿效。

乃发榆林北境,至于其牙,又东达于蓟,长三千里,广百步,举国就役而开御道。

于是调发榆林北部的百姓,一直到其牙地,又东到蓟地,长三千里,宽百步,全国百姓都来割草开御道。

帝闻晟策,乃益嘉焉。

炀帝听了长孙晟的计策,于是更加赞赏他。

后除淮阳太守,未赴任,复为右骁卫将军。

后授他为淮阳太守,没有赴任,又改任右骁卫将军。

五年,卒,时年五十八。

大业五年,长孙晟去世,时年五十八岁。

帝深悼惜之,赗赠甚厚。

炀帝十分痛惜,赠予很多东西。

后突厥围雁门,帝叹曰: 向使长孙晟在,不令匈奴至此!

后来突厥人围困雁门,炀帝感叹说: 假使长孙晟在,不会让匈奴人猖狂到如此地步!

晟好奇计,务功名。

长孙晟爱出奇计,务求功名。

性至孝,居忧毁瘠,为朝士所称。

生性孝顺,居丧时身体毁坏,为朝廷人士称赞。

贞观中,追赠司空、上柱国、齐国公,谥曰献。

唐贞观中,追赠他为司空、上柱国、齐国公,谥号叫 献 。

少子无忌嗣。

小儿子长孙无忌继承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