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又往南流进葱岭山,又从葱岭流出,往东北奔去。
河水发源后伏地潜流重又冒出,这样的情况有三处而不止两处。
一条水源出自西方捐毒之国的葱岭上,西距休循二百余里,从前是塞种居住的地区。
该区南与葱岭相连,岭高千里。
《西河旧事》说:葱岭在敦煌西八千里,山极高大,山上长着野葱,所以叫葱岭。
河水源头在岭间地下冒出,分为两条。一条往西流经葱岭西的休循南边。郭义恭《广志》说:休循国在葱岭,山上多大葱。
又流经难兜国以北,该国北与休循接壤,西南距厨宾国三百四十里。
河水又往西流经厨宾国北边。
月氏被打垮后,塞王南迁,在厨宾为王,国治在循鲜城。
那里土地平和,物产无所不有,金银珍宝、异畜奇物,比中国这个涣映大国还要多。
山势很险,有名的大头痛、小头痛等山,赤土、身热等坡,不论人畜,经过那些地方都会得病。
河水又往西流经月氏国南边,都城监氏城,风俗和安息相同。
匈奴冒顿单于打垮月氏,杀了月氏王,用他的头颅骨做杯子。
于是月氏分裂,大队人马远远越过大宛西迁,定居于大夏,这就是大月氏;留下的小股人众走不了,一同保住南山羌中这块地方,号称小月氏,因而有了大月氏、小月氏这些称号。
水又往西流经安息国南边。安息国都城濒临妨水,地方数千里,是一方最大的国度。
国中商人用车船来往于邻国,在皮革上记事,文字都是横写的。
河水与蜿罗跤袜水一同注入雷翁海。
释氏《西域记》说:蜕罗跤蹄水发源于阿褥达山北麓,往西北流经于闻国。
《汉书•西域传》说:于阖以西,水都往西流,注入西海。
又往西流经四大塔北边,那就是法显所谓红尸罗国,汉语意思是 断头 。
佛陀前生做菩萨时,把自己的头施舍给别人,所以就以断头为国名。
国都东边有他前生舍身饲喂饿虎的地方,都建了佛塔。
又往西流经键陀卫国北边,这是阿育王的儿子法益治理的城邑。
佛陀前生做菩萨时,也曾在这个国度把眼珠施舍给别人,那地方也造了大塔。
还有个弗楼沙国,天帝释在那里变成放牛娃,用泥土堆成佛塔,法王就凭着这小塔建起一座大塔。
以上这些塔就是所谓四大塔。妾法显传》说:弗楼沙国有一只佛钵。月氏王调动大军来攻打这个国家,想把佛钵放在象背上带走,可是大象却走不动。他又造了一辆四轮车来装载佛钵,用八头大象合力拉车,还是拉不动。
月氏王知道佛钵的缘分还没有到,于是造了一座塔,把佛钵留下来供养。
钵的容量能装两斗,颜色驳杂,但以黑色为主;四面轮廓分明,厚约二分,光泽照人。
穷人用一点点花投入钵中就会装满,富人拿了很多花来供养,即使是几百儿千几万解,始终还是装不满。
佛图调说:佛钵是用青玉做的,能装三斗左右,那个国家把它视为国宝。
供养时,心中希望它终日香花不满,就会如愿;希望一把花就能装满,也会如愿。
又按修行人竺法维所说,佛钵在大月氏国,建了一座宝塔,高三十丈,共七层,佛钵就放在第二层。钵用青石制成,裹上金丝网络悬挂着。
又有人说钵是凌空悬浮着的。
须菩提把钵放在金几上,佛陀的一个足印和钵同在一处,国王和臣民手里都拿着梵香、七宝、璧玉来供养塔迹。
佛牙、架装、顶相舍利,这些全都在弗楼沙国。
释氏《西域记》说:键陀越王城西北,有钵吐罗越城,就是佛架装王城。城东有一座佛寺。
再来探寻这条川水,西北十里有河步罗龙渊,佛陀到渊上洗衣的地方,洗衣石还在。
这条水流到安息,注入雷蠢海。
又说:键陀越以西是西海,那里有个安息国。
竺枝《扶南记》说:安息国距私诃条国二万里,领土濒临海边,就是《汉书》中的天竺安息国。
国中户口近一百万,是个最大的国家。
《汉书,西域传》又说:梨靳、条支濒临西海。
据老人们的传闻,条支有弱水、西王母,但也没有见过。
从条支沿水路往西去,约百余日,就临近太阳沉没的地方了。
也许这就是河水所通的西海了。
所以《凉土异物志》说:葱岭的水东西分流,往西流的注入大海,往东流的就是河水的源头,即《禹记》所说的昆仑了。
张赛出使大宛,到了河水源头的尽处,以为就到此为止了,并不通到昆仑。
河水源头从葱岭分流后,往东流经迎舍罗国。
释氏《西域记》说:有个国度,叫伽舍罗逝,领土狭小,但却是万国交通要道必经之地。
城南有水,往东北流出罗逝西山,这座山就是葱岭。
又流经岐沙谷,出谷后分为两条。
一条往东流经无雷国北边,国都卢城,风俗与西夜、子合相同。
又往东流经依耐国以北,这里距无雷五百四十里,风俗与子合相同。
河水又往东流经蒲犁国北边,都城在蒲犁谷,北距疏勒五百五十里,风俗与子合相同。
河水又往东流经皮山国北边,都城皮山城,西北距莎车三百八十里。
一条水源出自于闻国的南山,往北流,与发源于葱岭的河汇合,又往东注人蒲昌海。
河水又往东流,与于闻河汇合。
南源出自于闻南山,俗称仇摩置。河水从仇摩置往北流经于间国西边,国都西城,西距皮山三百八十里,东距阳关五千余里。
那个地区出产玉石。法显和尚从乌帝往西南走,路上没有碰到一个人;在沙漠中行走,艰难到了极点,一路上所经历的千辛万苦,真不是世间平常的困难所能相比的。
路上走了一个月又五天,才到于闻。
于闻国家富庶,人民信仰佛教很是虔诚,学的大都是大乘,礼仪十分严肃整齐,器钵寂然无声。
城南十五里,有一座利刹寺,寺内有石靴,岩石上留着些足印,据民传说 是辟支佛的足迹。
但法显没有提到这件事,恐怕不是佛陀的足迹。
又往西北流,注入河水。这就是《水经》所说的:往北流,注入葱岭河。
南河又往东流经于闻国北边。释氏《西域记》说:河水往东流了三千里,到了于闻,就折向东北流去。
《汉书•西域传》说:于闻以东,水都东流。
南河又往东北流经抒弥国北边。
都城抒弥城,西距于闻三百九十里。
南河又往东流经精绝国北边,该国西距抒弥四百六十里。
南河又往东流经且末国北边;又往东流,在右边汇合了阿褥达大水。
释氏《西域记》说:阿褥达山西北有大水,北流注入牢兰海。
此水往北流经且末南山,又往北流经且末城西边。
国都且末城,西通精绝国,路程二千里,东到都善七百二十里。那个地区种植五谷,风俗大体上与汉人相同。
又说:且末河往东北流经且末北边,又流了一程,在左边汇合南河;汇合后往东流,通称注滨河。
注滨河又往东流经都善国北边,都城伊循城,过去是楼兰地方。
楼兰王对汉朝不恭,元凤四年霍光派了平乐监傅介子去刺杀了他,另立国王。
汉朝又立了楼兰前主留作人质的儿子尉屠曹为王,把国名改为都善。
尉屠普回国时,文武百官在横门为他饯行,王向汉天子请求道:我留在汉朝很久了,回去恐怕要被前王的儿子谋害。我们国内有座伊循城,土地肥沃,希望皇上派遣将帅去屯田种粮,使我能够依仗大国的声威。
汉朝于是就在那里设置屯田,来镇抚都善。
敦煌索励,字彦义,为人有才气和谋略。
刺史毛奕上表推荐他为贰师将军,率领了酒泉、敦煌兵一千名,到楼兰去屯田。
他搭了茅草屋,调集都善、焉眷、龟兹三国兵各一千名,动工在注滨河拦河筑坝。河道截流那天,水流奔腾汹涌,来势很猛,直冲到堤上。
索肋厉声高叫道:王尊察承王命,河堤就不溢水;王霸精诚所至,呼沱河水因而不流。水性若有神灵,也当助我,古今该都是一样的。
他亲自举行祈祷祭祀,但水势还是不减;于是摆起阵势,带了兵器,呼噪呐喊,一边刺,一边射。
这样大战了三日,水势才逐渐减退,驯服听命,灌溉着肥沃的平原,胡人都把他看作神人。
耕种了三年,积累的粮食多达百万,声威震慑外国。
这条水往东流,注入沼泽中。沼泽在楼兰国北边的抒泥城,当地俗称东故城,离阳关一千六百里,西北离乌垒一千七百八十五里,到墨山国一千八百六十五里,西北离车师一千八百九十里。
那一带是沙质盐碱地。少有水田,吃粮全靠邻国供应。
那个国家出产玉石,芦苇、怪柳、梧桐、白草之类很多。
都城在东部边境,位于白龙堆前,缺少水草,人们经常当向导,背负了饮水和干粮,迎送汉朝使者。
所以当地风俗把这片大泽叫做牢兰海。
释氏《西域记》说:南河从于闻东往北三千里,到都善注入牢兰海。
北河在岐沙东分出南河,这就是释氏《西域记》所说的两条水往北流经屈茨、乌夷、禅善,注入牢兰海。
北河又往东北流,分出支流,成为两条。北河从疏勒流经南河以北。
《汉书•西域传》说:葱岭以东,南北两边都有山,其间相距千余里,山脉绵延,东西长达六千里,河水就在中间。
流出。到了温宿的南边,左边与支流相汇合。支流上流在疏勒以东承接北河,往西北流经疏勒国南边,又转向东北,与疏勒北山水汇合。北山水发源于北溪,往东南流经疏勒城下,疏勒城南距莎车五百六十里,有商行店铺,西边是通大月氏、大宛、康居的交通要道。
释氏《西域记》说:疏勒有佛浴床,用赤真檀木制作,大小四尺见方,国王把它放在宫中供养。
汉永平十戈年,耿恭当戊己校尉,受到匈奴左鹿鑫王的逼迫。耿恭鉴于此城座落在溪涧旁边,地点近水,因而就从金蒲迁居到这里。匈奴又来进攻,把涧水堵断了。
耿恭在城中挖井,深达十五丈,可是仍没有水。官吏士兵口渴难当,竟至榨取马粪汁来喝。
耿恭于是仰天叹息道:从前贰师将军拔出佩刀刺山,就有飞泉涌出;现在大汉国运神灵,难道会到穷途末路吗?
他整了整衣服,向井拜了两拜,为官吏士兵祈祷。
一会儿,泉水涌出来了,众人都高呼庆贺。
于是就扬起水来给匈奴人看,匈奴人以为他是神人,就立即领兵退去。
后来车师反叛,与匈奴人一起进攻耿恭,城里粮食都吃光了,处境十分艰难,甚至把恺甲和弓弩都拿来煮了,把其中的牛筋牛皮拿来吃。
耿恭与兵卒誓同生死,没有一个人怀着两条心的。
敌人围困耿恭却打不进去。关宠上书向朝廷求救,建初元年,汉章帝采纳了司徒鲍竖的意见,派兵前去救援。
到了柳中,派了校尉关宠分兵到高昌壁,去攻打交河城,车师投降了。于是又派耿恭的军吏范羌,领兵两千去迎接耿恭。
当时正下大雪,积雪深达丈余,勉强才到疏勒城。城中夜间听到兵马声,非常惊恐;范羌远远地叫道:我是范羌啊!
城中都欢呼起来,开了城门,相扶哭泣。
这时活着的还有二十六人,衣服鞋袜都穿破了,脸色十分憔悴,大家相扶着回来。支流又往东流经莎车国南边,国都莎车城,西南离蒲犁七百四十里。
汉武帝开拓西域,曾在这里屯田。
有铁山,山上出产青玉。
支流又往东流经温宿国南边,都城是温宿城,这一带的地理情况和物产,也与都善相同。
从这里往北到乌孙赤谷六百一十里,往东通姑墨二百七十里。
支流到了这里向右注入北河。
北河又往东流经姑墨国南边。有姑墨川水注入。姑墨川水从姑墨西北流来,流过赤沙山,往东南流经姑墨国西边,国都是南城。
往南到于闻,骑马要走十五日。那个地区出产铜铁和雌黄。
水又往东南流,向右边注入北河。
北河又往东流经龟兹国南边,又往东流,在左边与龟兹川汇合。龟兹川有两个源头,西边的源头出自北大山南麓。
释氏《西域记》说:屈茨以北二百里有山,夜间有火光,白天光冒烟。人们拿这山上的石炭来冶炼山上的铁矿,常可供三十六国的需用。
所以郭义恭《广志》说:龟兹能铸冶。
两源的水往南流经赤沙山。
释氏《西域记》说:龟兹国以北四十里,山上有寺院,名叫雀离大清净寺。
又出山往东南流,向左边分出一条支流。
又往东南流,分为三支,右边两支都往东南流,注入北河。
东川水发源于龟兹东北,经过赤沙、积梨往南流,右边分出一条支流,往西南流入龟兹城。
龟兹读作屈茨,就是昔日的延城,西距姑墨六百七十里。
川水又往东南流经轮台东边。
从前汉武帝开始通西域时,设置校尉,在这里屯田。
搜粟都尉桑弘羊奏道:旧日的轮台以东,土地辽阔,水草丰饶,川水可灌溉田亩五千顷以上。那里气候温和,水田肥美,可以多开儿条沟渠,种植五谷,收获就会赶上中原一带了。
当时匈奴力量薄弱,不敢接近西域,于是就迁到相距千余里的莎车去,就是轮台。
水又往东南流,在右边汇合了西川的支流。这条支流有两个源头,都接纳了从西川来的水,往东流经龟兹城南,汇合成一条。
两水之间有一座旧城,就是屯田校尉驻守的地方。
水往东南注入东川,东川又往东南流经乌垒国南边。
国都乌垒城,西距龟兹三百五十里,东到玉门阳关二千七百三十八里,与渠梨的田官驻地相近。这里土地肥沃,在西域说来地位居中,是旧时的都护治所。
汉朝派遣郑吉为使,并保护北道,所以称为都护;都护的官职就是从郑吉时开始的。
水又往东南注入大河。
大河又往东流,在右边汇合敦芫之水。敦芫之水发源于焉誊以北的敦莞之山,山在匈奴以西,乌孙以东。
《山海经》说:敦亮之山是敦芫之水的发源地,西流注入坳泽。
此水发源于昆仑山的东北角,其实是河水的源头。
两条水源流出后,西源往东流分为两条:左边的一条往西南流,从焉誉以西出来,流过焉普之野,折向东南,注入敦亮之诸;右边的一条往东南流,也分为两条,从焉着都城左右两侧流过。
都城四面环水,座落在河水的沙洲上。都城就是员渠城,西距乌垒四百里。
水往南流,汇合了两条水,一同注入敦莞之浦。
东源往东南流,分为两条,这两条溪涧水流既急且深,都往东南流,从焉誉以东汹涌而出,流过危须国西边。
国都危须城,西距焉首一百里。
又往东南流向敦莞之蔽,水流源源不断地注入,潭水愈涨愈高,泛滥成为内海。
《史记》说:焉曹近海,鱼类和鸟类都很多。东北隔着大山与车师相邻接。
敦亮之水从西海流经尉犁国,都城尉犁城,西距都护治所三百里,北至焉誊一百里。
水又往西从沙山铁关谷流出,又往西南流,经过连城时引水向四面灌溉田亩。
桑弘羊说:我以为连城以西一带可以派兵去屯田,以威慑西域诸国,他说的就是这地方。
水又转向南,流经渠犁国西边。
所以《史记》说:西有大河,指的就是这条水。
又往东南流经渠犁国,都城渠犁城,西北离乌垒三百三十里。
汉武帝通西域,在渠犁驻兵,就是这地方。
渠犁南与精绝接境,东北与尉犁相邻。
水又往南流,注入河水。
《山海经》说:敦芫之水西流注入坳泽。
这条水是穿过河水从西南注入泽中的。
河水又往东流经墨山国南边,都城墨山城,西到尉犁二百四十里。
河水又往东流经注宾城南边。
又往东流经楼兰城南边,然后往东流去。
这里原是屯田兵士的驻地,所以城也承受了国名了。
河水又往东流,注入坳泽,就是《水经》所说的蒲昌海。
这片沼泽是在都善东北、龙城西南积聚起来的。
龙城原是旧时的姜赖之墟,是西域的大都城,蒲昌海泛滥,把这座都城冲毁了。
今天城墙基址还在,规模很大,早上从西门出发,傍晚才能到东门。
水流绕着崖岸,经风一吹,粼粼的水波有如龙纹,西面向海,因而称为龙城。
这一带平原千里,土地辽阔,都是盐碱地,又硬又实。
游牧民经过这里,牲口都要摊了毡才可躺下。挖掘下去,地下都是大盐块,呈方形,很像是大枕头,一个挨着一个堆叠在一起。那里常有云雾蒸腾,很少能看到太阳和星星;飞禽很少,鬼怪却很多。
龙城西与都善相邻,东与三沙接壤,是蒲昌海北边的险要之地。
所以蒲昌海也有盐泽之称。
《山海经》说:不周之山,北与诸毗之山相望,昂然高出于岳崇之山的顶上,朝东可遥望坳泽,这就是河水潜入地下的地方。水源滚滚奔流,哗哗作响。
坳泽东距至玉门阳关一千三百里,方圆四百里。
泽水静止而澄清,冬夏不减,泽中有急转的漩涡,就是潜流的水脉。
正当漩涡急转的上空,振翅高翔于云霄的飞鸟,没有不掉入深渊的。
这就是河水潜入地下处,到了积石才又涌出地面。
又东流入塞,经过教煌、酒泉、张掖诸郡南边,有证据表明,河水在蒲昌海潜入地下,并从这里开始辗转流入边塞。
从这里起,《水经》应当探究水流实际所到的地方。
河水潜入地下,再次在西塞外面发源,从积石山流出。
《山海经》说:积石之山,下面有石门,河水就从石门漫出往西流。这座山上什么都有。
《禹贡》说的从积石疏导河水,就指这里。
积石山在西羌境内,是烧当族所居的地方。延熹二年以来,西戎屡次进犯,时常都是从烧当羌族开始的。
为什么会这样呢?这是因为他们居住在大榆谷和小榆谷,土地肥沃,又接近塞内,和各民族为邻,南边又有钟存族的支援,因此兵源众多。北面有大河阻挡着,可以凭险固守,同时又有西海鱼盐之利,依山濒河,可以扩大农耕和畜牧,所以能够强大,常在各民族中称雄。
现在他们的党羽崩溃了,已是众叛亲离,留下的残兵败卒不过几百人,正好趁此时机,重新建立西海郡县,设法加强大榆谷和小榆谷的防卫,并扩大屯田,这就可以阻断羌人和胡人交往的道路,同时又可以种粮来增加边区的财富,省却了从内地辗转运输的劳力。
皇上就封曹凤为金城西部都尉,开辟了屯田二十七部,在河水两岸分布了一系列屯垦区,与建威头尾连成一线。
后来羌人造反,屯田也就撤销了。按段国《沙州记》,吐谷浑在河上造桥,称为河厉,长一百五十步,两岸结石成为台阶,一级挨着一级。桥梁以巨木纵横相压成,两边都是平的,相距三丈;又用巨木锯板横铺,边上做了栏干,十分整伤。
这座桥梁位于清水川以东。
又往东流过陇西郡河关县北边,洮水从东南流来注人。
河水右边流经沙州北面。
段国说,浇河西南一百七十里有一片黄沙,这片沙漠南北长一百二十里,东西宽七十里,西边到大杨川为止。
一眼望去,这片黄沙就像有人把干粮倒在地上似的,沙上草木不生,一片荒漠,周围几百里,因此就取名为沙州。
《地理志》说:汉宣帝神爵二年,就是玄的意思,也是首的意思。偏旁从系,誉字则倒了过来意思是说应当涵蓄沉静,谣役要平和。
《释名》又说:县,就是悬的意思,是悬附于郡。
黄义仲《十三州记》说:县,就是弦的意思。弦是正直的,就是说屈身居于微贱的地位,与老百姓为邻,不轻易违背自己的誓言;执法不枉曲,要像弦一样直。
弦字读音与县字相近,所以取名。
汉高帝六年。应肋说,东方有陇纸,所以叫陇西。
《神仙传》说:封君达,陇西人,他以水银炼丹服食,到了一百岁时,看来还像三十左右的样子。他常常骑着青牛,所以号为青牛道士。
王莽把郡县改名,郡叫厌戎,县名操虏。
从前马援在陇西当了六年太守,为狄道开渠引水种粳稻,一郡百姓都安居乐业。
他开的就是这条水。滥水又往西北流,注入挑水。
挑水在右边汇合了两条水,左边汇合了大夏川水。
大夏川水发源于西山,两个源头合并后乱流经过金钮城南边。
《十三州志》说:大夏县西边有旧金钮城,离县城四十里,原来是都尉治所。
又往东北流经大夏县旧城南边。
大夏就是《地理志》里王莽的顺夏。
《晋书•地道记》说:县里有禹庙,是禹出生的地方。
又往东北从山间流出,注入挑水。
挑水又往北流,在两岸接纳了三条溪涧,乱流往北注入河水。
《地理志》说:挑水往北流,到抱罕往东流注入河水。
又往东流经金城郡允吾县北边,允吾县是金城郡的治所。金城郡置于汉昭帝始元六年所置,县城没有南门。
《十三州志》说:徨水河往东流过南门前,来自南方的六谷水,来自北方的破羌川,从左右两侧注入。
涅水又往东南流经小晋兴城北边,旧时这里是都尉治所。
阐胭说:允吾县西四十里有小晋兴城。
徨水又往东流,与阁门河汇合一一阁门河就是浩睿河。
阁门河发源于西塞外,往东流入塞内,流经敦煌、酒泉、张掖南边,往东南流经西平的鲜谷塞尉老城南边,又往东南与湛水汇合。
湛水有两个源头:西边一支发源于白岭山下,东边的源头出自白岸谷,汇合成一条水。
水往东南流到雾山,注入阁门河。
阁门河又往东流经养女北山,往东南流,左边与南流川水汇合。川水发源于北山,南流注入阁门河。
周门河又往东 流经浩叠县旧城南边,王莽改名为兴武。阐驰说,浩,读作阁,所以也叫阁门水,两个名称可以兼用。水又往东流,注入涅水。
所以《地理志》说:浩杏水东流到允吾,注入徨水。
徨水又往东流经允吾县北边,就是郑伯津,与涧水相汇合。涧水发源于令居县西北的塞外,往南流经令居县旧城西边。
令居县设置于汉武帝元鼎二年,就是王莽的罕虏。
又南经永登亭西边,穿过黑石谷往南流,注入郑伯津。
徨水又往东流经允街县旧城南边。
允街县置于汉宣帝神爵二年前,就是王莽的修远亭。
县里有龙泉,发源于允街谷。泉眼中间涟漪轻漾,交织成龙纹,如果把它搅乱,一会儿水平后仍旧成为龙纹。
牲口刚想去喝水,一见龙纹就吓跑了。因而叫龙泉,下流注入徨水。
徨水又往东流经枝阳县,有逆水发源于允吾县的参街谷,往东南流经街亭城南边,又往东南流经阳非亭北边,又往东南流经广武城西边―这就是旧时的广武都尉治所。
郭淮打垮了反叛的羌人,就在这里治理无戴族。此城西南二十来里,水西有马蹄谷。
汉武帝听说大宛有天马,就派遣李广利出兵征伐,这才得到了天马。
天马的奇处是有角,所以汉武帝《天马之歌》说:天马来呵,驰过无草之地,沿着东道呵,奔驰千里。
胡马感到北风吹来,引起了乡思,于是就挣断僵绳,昂首奔驰。早晨从京城出发,晚上就到敦煌北边的塞外,长嘶一声而去,因此把这地方叫候马亭。
现在晋昌郡南边和广武马蹄谷的大石上,还留有马脚印,像是在泥中踏成似的,形状十分自然,所以当地民间称为天马径。夷人在旁边仿刻了一些,却有大有小,形状不同,一看就分辨得出来。
逆水又往东流经枝阳县老城南边,往东南注入徨水。
《地理志》说:逆水发源于允吾,东流到枝阳注入涅水。
涅水又往东流,注入金城河,就是积石的黄河。
阐姻说:河水到了金城县,称为金城河,是随着所经之地而取的河名。
释氏《西域记》说:牢兰海东边,河水在地下潜流于龙沙堆,这地方在屯皇东南四百里的阿步干―这是鲜卑山名,往东流到金城就是大河。
大河发源于昆仑,这昆仑就是阿褥达山。
河水又往东流经石城南边,称为石城津。
阐胭说:石城津在金城西北。
河水又往东南流经金城县老城北边。
应肋说:开始筑城时掘到黄金,所以叫金城。
在《汉书集注》中,薛攒说:以金为名,是取其坚固的意思,所以墨子有金城汤池的说法。
金城就是王莽的金屏。
《世本》说:是鲸筑的城。
《风俗通》说:城是盛的意思,偏旁从土,读作成。
《管子》说:里重筑的是城,城外筑的是郭,郭外筑的是土壕。
地势高的地方就开沟,低的地方就筑堤,名为金城。
《十三州志》说:大河在金城北门,往东流,有梁泉注入。
梁泉发源于县内的南山,据老人们说:梁晖,字始娥,是汉朝大将军梁冀的后裔。
梁冀被杀后,子孙迁居于羌人地区。
后来梁晖的祖父受羌人推戴,当了首领,住在这座城中。
到了梁晖时,土地荒芜,百姓作乱,梁晖打算迁居到袍罕去,动身出城,在这里山上歇宿。成群的羌人来包围进逼,山上无水,他把手中握着的榆树鞭子竖在地上,用青羊来祭山祈祷,于是神泉涌出,榆树后来也发展成林了 。
梁泉从县城往北流,注入大河。
又往东流过榆中县北边,从前蒙恬为秦朝北征,驱逐戎人,开辟了榆中这片地方。
按照《地理志》,榆中是金城郡的属县。所以徐广《史记音义》说:榆中在金城。阮嗣宗《劝进文》所说的榆中以南,就指这地方。
又往东流过天水郡北部边界,苑川水发源于勇士县的子城南山,往东北流经此成川,世人称为子城川。
又往北流经牧师苑,就是从前汉时的牧苑地方。
羌族豪迷吾等万余人,到了襄武、首阳、平襄、勇士等地,掠夺了苑里的马匹,焚烧了亭和骚站,就是这地方。
又说:苑川水地区是龙马的沃土,所以马援请求与田户平分以自给。
这里有东西两座城,相距七十里。
西城就是乞佛建都的地方。
水又往北流,注入河水。
又往东北流过武威郡媳围县南边,河水经过温围县边界往东北流。温围县西南有泉源,往东流经县南,又往东北流,注入河水。
又往东北流过天水郡勇士县北边,《地理志》说:勇士县就是满福,是属国都尉治所。王莽改名为纪德。
有一条水发源于县西,人们称为二十八渡水:往东北流,溪涧弯弯曲曲,道路穿过其间,要过二十八次渡,行人忙于涉水,因此人们把它叫做二十八渡水。
水往北流过勇士县,下注河水。
又有赤哗川水,发源于南边的赤篙谷,往北流经赤哗川,又往北流经牛官川,又往北流经义城西北,往北流经三城川,然后往北注入河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