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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 卷三十八

路铎,字宣叔,是伯达的儿子。

明昌三年,任左三部司正。

上书说事,皇帝在便殿召见他,任右拾遗。

第二年,卢沟河水决堤,铎提议从玄同口以下、丁村以上不修复原堤,放任让它分开流走,来减退洪水势头。

诏令工部尚书胥持国与铎同去察看。

章宗将到景明宫,这年民饥,不适合去。

御史中丞董师中上书规劝,铎与左补阙许安仁接着规劝,请到御谈话。

诏令尚书省说 :我受不住夏日的炎热,想去山后。

现在台谏说民间多缺食,我开始不完全知道,既已知之,怎么忍心因自己生活享用来加重百姓的困苦呢!

于是停止了行动。

尚书左丞完颜守贞每论政事,坚持己见,与同事不合,免为知东平府事,台谏因此排挤他。

铎上书评论守贞的贤,可重用。其言太急切,召他到崇政殿回答。

不久章宗把铎书告诉大臣,在这时尚书左丞乌林答愿、参知政事夹谷衡、胥持国奏路铎用梁冀比右丞相,所言太妄,当谏官不称职。

右丞相,是夹谷清臣。

皇上说 :周昌用桀、纣和汉高祖相比,高祖不认为反上,路铎不过用梁冀比丞相罢了。

不久,守贞入朝任平章政事。

五年,铎又与礼部尚书张日韦、御史中丞董师中、右谏议大夫贾守谦、翰林修撰完颜撤剌规劝皇帝去景明宫,言辞大多急切,章宗不能忍受,派近侍局直长李仁愿召集所有规劝北上的大臣到尚书省,下诏说 :你们规劝北去非常好,但其间颇失君臣之分罢了。

这年,郝忠愈官司发生,事密,谏官不能观察他的详情,议者多说事情牵涉镐王永中,想用什么来宽慰皇上的疑心。

右谏议大夫贾守谦把奏书用袋封缄送上劝慰皇帝,铎跟着这样做,言词尤其急切坦率。

皇帝宽容他,对他说: 你说各王都有非份企图,和他们交往的人有放纵恣肆的言论,这是何言?

不过我不惩处谏官罢了。

不久,尚书省上书打算让铎担任同知河北西路转运使事,诏令再任右拾遗,对宰相说: 铎敢说,不过见识短浅罢了。

我曾经责备他但不丧气。

铎因事被召见对话,他评论说宰相权太重。

皇上说: 凡事由我,宰相怎么得以权重。

不久又进言说: 请求陛下不泄此言,泄密的话我就粉身碎骨了。

皇帝说: 宰相怎么能粉碎人。

到这,章宗把前面说的话与这话一并告诉宰相,虽然留下再任,宰相更加恨他。

改任右补阙。

自从完颜守贞再次为相,以政事为己任,胥持国正被宠幸,尤其忌恨守贞,并忌铎这批人。

铎等虽曾为守贞申辩却不依附。

铎评论边防,守贞认为是拾唐朝人说过的话,都不施行。

等到守贞拿着镐王永中的案久不决断,铎等也进言恳切规劝,一起指责,他认为这是袒护。

皇上于是让守贞出任知济南府,凡曾举荐守贞的官员都遭贬退降职,对宰臣说: 董师中说台省无守贞不可治,路铎、李敬义都是称赞荐举的人。

可是这三人以后都还可用,如今姑且出外任职。

皇帝又说 :路铎敢说话,在现时十分有名,一旦外任,人们将说我不能容纳直臣。

可以选敢言并且才能见识都比铎强的人。

参知政事马琪上奏说: 铎虽然知无不言,可是也有很多言论不合道理。

皇上说 :谏官不但要挑敢说的,也要时而有出乎我意想之外的话,这才对我有所帮助。

于是吏部尚书董师中出任陕西西路转运使,铎为南京留守判官。

户部郎中李敬义刚出使高丽回来,立即出任安化军节度副使。

诏书说 :你等原来一起推荐守贞公正可用,如今犯了所举失实罪罢了。

承安二年,召任翰林修撰,同看读报告文字。

皇上召礼部尚书张日韦、大理卿麻安上及铎,问赵晏所说的十事,趁着问董师中、张万公的好坏。

铎说: 师中依附胥持国做官,赵枢、张复享、张嘉贞都出自持国门下,嘉贞又奔走襄的门下,持国不可再用,如果再为相,必乱纲纪。

皇上说: 我怎么会又再拜他为相,只不过升官两级使他退休,为什么不可以呢?

持国的党羽听说此事,更加愤恨。

改任监察御史。

参知政事杨伯通引进任用同乡人李浩,铎弹劾说: 伯通拿国家的东西谋取个人恩惠,左司郎中贾益、知除武郁料到神色意旨,没有详细地查验因故不能留任的官员起用条例。

涉及妄言冒犯,大夫张日韦抑制不办。

皇上命同知大兴府事贾铉责问。

张日韦、伯通在家等待惩处。

贾弦上报: 最近诏令责问御史大夫张日韦。

日韦说路铎曾报告过杨伯通私用乡人李浩。

不过日韦认为检举贬退大臣,必须拿出曲意奉承的事实,否则怕所弹劾的不恰当,台省的管理更坏,叫他再察访。

贾益说,授职都由主管官员共同商定,奏上报告,不见伯通私自任用官吏的形迹。

于是下诏责备铎议论事情轻率,安慰告诉伯通像原来一样管理事务。

不久,铎任侍御史,主管上奏事。

监察御史姬端因对属吏议论事情,让御史台令史郭公仲把意图转告给大夫张日韦和铎。

日韦与铎在殿上说了这事。皇上问 :姬端检举的事申报台官没有?

回答说: 曾来面议。

端招承伏罪,于是说 :只曾经和侍御私下商议,大夫是不知道的。

不久端杖责七十收捕赎罪,公仲杖责七十停职。

日韦、铎因犯议事不实罪,日韦夺走一级官职,铎追回两级,都解除职务。

不久,起用为泰定军节度副使。

上对宰臣说: 凡是议事的,评论到我头上也不要紧,如果言语涉及宰相,之间有了隔阂,用什么得以提拔?

诏令左司统计铎的资历认定为正五品,立即授职东平府治中。

没多久,景州缺刺史,尚书省已上奏让郭歧担任,命令特别改任铎为景州刺史,因而不送审官院审查。

铎讲了十二条准则用来教导百姓。

诏书说 :路铎十二条准则都劝人为善,遍告各州郡让他们知道它。

升陕西路按察副使。

因犯了督察检举的官员和京兆府治中蒲察张铁、总管判官辛孝俭、推官爱剌设宴饮酒的罪名,夺取官位一级,解除职务。

泰和六年,召为翰林待制兼知登闻鼓院,递升孟州防御使。

贞初,城破,投沁水自杀。

铎刚正,大多出任台谏官,有正直臣子的风范。

做文章崇尚奇异,诗篇温润精致,称《虚舟居士集》。

完颜伯嘉,字辅之,北京路讹鲁古必剌猛安人。

明昌二年中进士,调任中都左警巡判官。

孝懿皇后妹晋国夫人家奴买漆不付钱,伯嘉把牵连到的晋国办事家奴数人拘押入狱。

晋国告诉章宗,章宗说: 姨付他的钱,那么家奴就释放了。

由此,强横的人避匿。

改任宝坻丞。

补任尚书省令史,又升太学助教、监察御史。

上书抨击平章政事仆散揆。

有人说: 与宰相发生矛盾,为什么?

伯嘉说 :职责是这样。

任平凉治中,递升官为莒州刺史。

审理属县抢劫犯,伯嘉说: 人说饥寒为盗,如今他抢了二千钱,过月不用一钱说明什么?

此必官兵捕他盗不获,捏造罪状来定罪罢了。

责问他们,果是如此。

诏令与按察官一起调查编排户籍和百姓收入状况表,在香被召见。

大安中,三次任同知西京留守,代理本路安抚使。

贞初,升任顺义军节度使。

在家守父母丧,百日后,起用为震武军节度使兼宣抚副使,提控太和岭各险要关口。

副统李鹏飞陷害杀死彰国军节度使牙改,诏令伯嘉处理这事。

贞四年三月,伯嘉上奏: 西京副统程琢智勇过人,持心忠孝,用私财募集壮士二万,再次夺取浑源、白登,有恢复山西的志向,已经命他驻扎在弘州了。

前些日子靖大中、完颜毛吉打用三千人归附朝廷,各升为节度副使。

如今山西已经失守,琢聚集剩下的兵马,向国家尽忠,百战不败。

我担心失去战机,就暂拟提琢为昭勇大将军,同知西京留守事,兼领一路义军,给姓名空缺的委任书十二道,许其选择有谋略的人补充州县官。

下令许可,还赏赐琢姓夹谷氏。

琢请求说: 前代都赏赐国姓,没有归附他族的,如蒙换赐国姓,荣耀没有大于这了。

诏令改赐姓为完颜氏。

这月,伯嘉升元帅左监军,知太原府事、河东北路宣抚使。

用同知太原府斡勒合打为彰国军节度使、宣抚副使。

六月,斡勒合打上书: 同知西京留守完颜琢仗着与宣抚使伯嘉很好,迁移到代州居住,肆意侵犯抢掠。

遥授太原治中、代理坚州刺史完颜斜烈私离边界,我告诉伯嘉,伯嘉不高兴,派臣护送粮草到代州。

我请求增兵,就用弱兵几百交给,一半没有铠甲兵器。

我又因为说这事,伯嘉怒臣,几乎把我拷打死。

我长年立功,很有些小成绩,伯嘉挟私仇欺压我,不再给我宣抚使同事之礼。

我要不说,担心他日反而被诬告,不能自己辩明。

皇上问宰臣,宰臣说: 太原是重镇,防秋就在近前,请下令告诉和解。

诏书说: 太原军事要道,如果因个人私怨废弃国家大事,国家还依靠什么?

你们应同心尽力,来分担来自北方的忧患,不要坚持先前非难,误了大计。

七月伯嘉改知归德府事,合打改任武宁军节度使。

御史台奏: 宣抚副使合打上告元帅伯嘉因个人怨愤加以杖刑,命令本台察访,现既然出了这事,竟不再追究惩处。

如果合打说的是事实,伯嘉怎么能够无罪,伯嘉无罪,合打应当犯欺骗罪,请求审查,纠正是非,明确显示官吏的升降标准。

宣宗说: 现在正是防秋,暂且停止追查吧。

当初,河东行省胥鼎进言: 完颜伯嘉屡次说同知西京留守兼台州刺史完颜琢,可倚仗他收复山西,朝廷升官赐姓,令屯代北,扼守太和岭。

现在听说各隘口全都没有琢兵,大概琢领着太原人,保住五台抢劫罢了。

如还认为伯嘉的话可以相信,请求派琢离开太原,或者迁移到内地,分开安置他的部下,以防备不可预测的变化。

宰臣上奏 :已派官亲临研究琢军,并令太原元帅府乌古论德升召琢使用他了。

应当把这个意思报告鼎。

没有多久,德升汇报: 琢兵数万人分别驻扎在代州各险要地方,抵抗打仗非常尽力,那些人没有组织,不是琢不可以控制。

胥鼎再奏说 :宣差提控古里甲石伦说,琢刚招降时,说是谋划恢复山西,现逗留在忻、代、定、襄之间,恣意侵扰,没有再走的意思。

他们发掘民粮,残杀无辜,虽说不麻烦官府供给,不过以换取为名,实则侵夺抢劫,欺国害民没有像琢的。

石伦之言如此,我已命令帅府禁止他了。

宰臣奏道 :所派官从忻、代来,说没有看见劫掠的痕迹,只有按照德升的说法办。

皇帝同意。

伯嘉至归德,上书说,请求让犯死罪以下的罪犯交粮赎免罪行。

宰臣上奏: 伯嘉前在代州曾施行此法,是暂时的权宜之计,不可作为常法。

于是停止。

很快改任签枢密院事。

不到一月,改任知河南府事。

这时,刚经过打仗后,缺少军粮,伯嘉命令运送枣栗菜根补充,都认为便当。

兴定元年,知河中府,担任宣差都提控,没多久,召任吏部尚书。

二年,改任御史中丞。

当初,贞四年十月,诏令用兵部尚书、签枢密院事蒲察阿里不孙为右副元帅,防备抵御潼关、陕州之敌。

临时驻扎在渑池土濠村,兵不战而溃。

阿里不孙逃去,丢失佩带的虎符,改变姓名,躲藏在柘城县,与他的妻妹前韩州刺史合喜儿媳纥石烈氏及仆婢三人租民房居住。

合喜母徒单氏听说,捉拿纥石烈,断其发,拘禁在佛寺中。

阿里不孙又逃去。

监察御史完颜药师揭露说 :请求责问纥石烈及其仆婢,应当能得到他所在的地方。

他的妻子儿子听说在京师,也不是不知道,请求追究到底。

有司正要拘其家人,特令释放。下诏说: 阿里不孙如能自首,当免死罪。

阿里不孙就让他儿子上书,请求带职赎罪。

尚书省奏道 :阿里不孙有幸特令免死,应当到朝廷自首,却叫他的儿子上书,还怀藏观望。

伯嘉抨击说: 古时做将领的,接受命令那天起忘其家,临上阵那天忘其身,穿丧衣,在北墙凿一门出发,来表示必死的决心,进不求名,退不避罪,只保护百姓。

阿里不孙受国家重托,掌握几万士兵,没有列阵就溃逃,丢弃虎符,既不能拿起鼓槌击鼓拼死抵抗,又不能肩负斧钅质请求惩处,逃命藏匿,苟且居住里巷,挟带隐藏妇女,做这种丑行,圣恩宽大,委曲地赦免他死罪,自己应当急行到朝廷,惶恐地待命。

而他安坐不动要挟君主,丝毫没有顾忌,追究他的实罪,的确可杀。

这样还不惩处,朝纲要败坏了,请求把他陈尸集市来警戒为臣不忠者!

宣宗说: 中丞说得对,可是已经赦免他了。

阿里不孙终被除去名籍。

五月,担任宣差河南提控捕蝗,允许判决四品以下官。

宣宗忧旱。

伯嘉奏说 :太阳是君主的象征,阳的精华,干旱是君主极度主观行事的象征,宰执认为是冤狱所致。

调和阴阳是宰相的职责,却苟且归罪有司。

高琪出身武官,本来不足评论,汝砺等人不知道职责,罪行就大了。

汉代制度,遇到灾异应下策免去三公,现在反而归罪有司。

我认为今天的旱灾,实在是因为君主主观行事,宰相奉承谄媚,各官署失职的缘故。

高琪、汝砺深怨他。

礼部郎中抹睰胡鲁剌因论事违反圣意,皇上召集五品以上官公开加以指责。

第二天,伯嘉劝谏说: 自古帝王无不以尧、舜为榜样而耻做桀、纣,因为尧、舜接受意见,桀、纣拒绝规劝。

所以说 听取意见的昌盛,拒绝规劝的灭亡 。

胡鲁剌所说的对,对自己没好处,所说的不对,对国家没有损害。

陛下在朝廷上这样侮辱他,难道不想做尧、舜吗?

前几天议事者说话涉及诽谤,有司用严刑判罪,皇上释放了他。

与其释放他作为恩惠,不如放在一边不追究这件事。

宰相请求修建山寨用来避兵祸,伯嘉劝道 :建议的人一定说据险可以使君父安全,难道没看见陈后主进入井中吗?

假如入山寨可以得生,能再得到国吗?

人臣有忠国的,有媚君的,忠国的也许违背皇上的意思,谄媚君主的不替国家打算。

我私下论之,有国可以有君,有君未必有国。

高琪、汝砺听说这事,怒气更大。

十二月,用御史中丞、暂代参知政事、元帅左监军的身份,行尚书省、元帅府到河中,控制河东南北路,斟酌事势,自行处理。

兴定三年,伯嘉到河中,上奏说 :本路是军事要冲,不可以缺官,凡是被征召的往往用艰险来推辞,请求凡是行文征召无故不到的应给予降职处罚,尽心办事掌管的看他经历升迁。

诏令经召不到的杖击一百,其他照所请的办。

朝廷商议想放弃河东,迁移当地百姓充实陕西。

伯嘉上书谏道: 中原有河东,好比人有肩背。

古人说 不得河东不称雄 ,万一失去它,恐不容易取回。

又极大地违背了宰相的意思。

不久,召回京城,免为中丞。

伯嘉进朝拜见,上奏说: 像我才短力弱,本应召回,另外需要速派大臣镇守安抚。

宣宗认为这很对。

伯嘉上疏说: 国家兵不强,力不足用来有所作为,财不富,赏不足用来周济大众,只靠官爵来激励人心。

前些天因为功劳升官到京城请求调派的,有司往往驳斥他们,假冒不实的诚然有十分之三,已经给了又夺走官爵,这样的做法不是用来激励立功的。

请求按军功升官,宣布命令没有假的立即允许任用他。

又说 :从战争发动以来,河北凶悍狡猾之徒往往聚众自保,没有稳定的归属。

请求赏赐招抚,给他们以官号,不为他人抢先这么做。

又说 :河东、河北有能招集余民完守城寨的,请求不问他的门第地位,都超越原有等级,授给本处现任的官职。

又说 :河中、晋安披山带河,保障关、陕,这是必争之地。

如今虽然残破,地形高下平险之势依然存在,如果让他人占据它们,依靠盐池的富足,聚集军队积蓄粮食,那么河津以南、太行以西都不足依靠了。

四年秋,河南发大水,充当宣慰副使,巡行京东。

上奏说: 亳州灾最重,应当免交三十余万石。

三司只说去掉十万石,百姓将陷入悲惨境地,只有皇上能怜悯他们。

诏令惩处三司不如实报告灾情的行为。

伯嘉行至蕲县,听说前面有红袄贼,不敢到泗州。

监察御史乌古孙奴申弹劾伯嘉违诏,没有全面巡视。

又说 :伯嘉知道永城县主簿蒙古讹里剌违法,沈丘令夹谷陶也受贿,隐瞒不报。

前谷城县令独吉鼎术可曾跟从伯嘉学习,伯嘉暗示御史征召他。

命令有司审问,适逢免罪。

五年,起用为彰化军节度使,改任翰林侍讲学士。

伯嘉贤良正直,不能随波逐流,曾说: 生为男子,当益国泽民,其他不可学也。

高汝砺正在求宠固位,伯嘉议论事情总和他抵触,由此诽谤伯嘉的人很多。

元光元年,因犯议事过激罪,降官遥授同知归德府事。

二年三月,遥授集庆军节度使,代理参知政事,行尚书省在河中,率陕西精锐部队和平阳公史咏共同收复河东。

不久,伯嘉有病。

六月,逝世。

伯嘉离开太原后,完颜琢军队寄住平定石仁寨,代理平定州刺史范铎用阎德用担任本州提控。

德用凶暴倔强,藏着奸谋,铎不能控制,曲意宽容庇护他。

兴定元年,德用率领所管部队偷袭,杀琢及属吏程皀等百余人,于是占据石仁寨。

铎害怕,带着家里人逃奔太原。德用就占领平定州。

二年十月,诏令杀死范铎。张炜,字子明,州永年人,本名火景,与章宗近音改名。

大定二十五年进士及第,调任葭州军事判官,第二次升中都左警巡使。

炜好谈功利,缺少操守,交结部下的老百姓阎元踂,缙绅轻视他,递升官至户部员外郎。

承安五年,天色长久阴晦,平章政事张万公奏道 :这是由于君子小人邪正不分所造成的,君子应当在朝内,小人应该在外边。

章宗问 :谁为小人?

万公回答说: 户部员外郎张炜、文绣署丞田栎、都水监丞张嘉贞虽有才干,没有品行相称,喜欢各处活动来取得权势和财利。

大概评价人应当先德后才。

诏令三人都授外职,炜出为同知镇西军节度使事,转任同知西京转运使事。

这时,广建边界城墙,他被行户工部下来的文书指定主管役事。

居母丧,起用任桓州刺史,上奏请求用盐换米事宜,且要说的问题关系重大,担心说得太细,不敢都写上。

下诏尚书省说: 张炜明白人,我不敢过细追问,你们详细问他,不要做虚假文章。

充任宣差西北路军储,自己说征收不到百姓,可以足用。

大概广泛请来商人放任贩卖交易,不问来的地方。

奸人往往出示文书,乱指产业,说邻居保人的姓名,炜相信这些,大多给他们钱,不久逃走,就逮捕邻居保人,让他们代赔,一路为这疲弊。

又用旧毡、缯絮、皮革折价给士兵,都扔在道上离去。

一年以后,改任户部郎中,任翰林直学士,都兼任计划管理职事。

左丞相宗浩上奏 :张炜擅长理财,近来户部给钱三十万,已增息十四万了。

请给流通钱百万,令从长扩展筹办,请求不要附属省部,听任专人提控,有应该汇报的,允许炜独自转达,每年派干事官计本息全部报告。

皇帝听从他的请求。

泰和六年,伐宋,炜进献银五千两。

下诏说: 你办聚集资财储存的事,本来是职责,不让军士有议论国家的行为。

别人说你坏话,我都知道这些,能获得利,这就是你的功劳。

从西北路召回,办理结算各道的仓库,授予签三司事。

皇上问 :谁可以代替你规划筹办?

炜推举中都转运户籍判官王谦。

谦到西北路,全部揭露炜前后散失钱物用万万计算,面对讼事好几年。

大安三年,起用为同签三司事。

会河堡兵败,军士还说张宣差苛刻我们,想倒戈杀他。

递升为户部侍郎。

贞初,任河北西路按察转运使。

贞二年春,中都缺粮,诏任同知都转运使事。

边源用兵万人护运通州存粮,军败死在那里。平章政事高琪推举炜代源行六部事。

因劳苦加官一级,改任河北东路转运使。

宣宗迁都到汴,辅助尚书右丞胥鼎前路安排住宿和修理南京宫阙。

没有多久,因事犯罪降为孟州防御使。

三年,升安国军节度使。

退休。

宣宗开始以为炜有才能,已经察觉到他不诚实,就不再用。

贞四年,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