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传 卷七十一
张觉,亦书作瑴,平州义丰人也。
在辽第进士,仕至辽兴军节度副使。
太祖定燕京,时立爱以平州降,当时宋人以海上之盟求燕京及西京地,太祖以燕京、涿、易、檀、顺、景、蓟与之。
平州自入契丹别为一军,故弗与,而以平州为南京,觉为留守。
既而闻觉有异志,上遣使刘彦宗及斜钵谕之,诏曰: 平山一郡今为南京,节度使今为留守。恩亦厚矣。
或言汝等阴有异图,何为当此农时辄相扇动,非去危就安之计也。
其谕朕意。
太祖每收城邑,往往徙其民以实京师,民心多不安,故时立爱因降表曾言及之。
及以燕京与宋而迁其人,独以空城与之,迁者道出平州,故觉因之以作乱。
天辅七年五月,左企弓、虞仲文、曹勇义、康公弼赴广宁,过平州,觉使人杀之于栗林下,遂据南京叛入于宋,宋人纳之。
太祖下诏谕南京官吏,诏曰: 朕初驻跸燕京,嘉尔吏民率先降附,故升府治以为南京,减徭役,薄赋税,恩亦至矣,何苦辄为叛逆。
今欲进兵攻取,时方农月,不忍以一恶人而害及众庶。
且辽国举为我有,孤城自守,终欲何为。
今止坐首恶,余并释之。
觉兵五万屯润州近郊,欲胁迁、来、润、隰四州。
阇母自锦州往讨之,已败觉兵,欲乘胜攻南京,时暑雨不可进,退屯于海堧。
无何,阇母再败觉兵,复与战于兔耳山,阇母大败,觉报捷于宋。
宋建平州为泰宁军,以觉为节度使,张敦固等皆加徽犹阁待制,以银绢数万犒军。
宗望军至南京城东,觉兵大败宵遁,遂奔宋,入于燕京。
宗望以纳叛责宋宣抚司,索张觉。
宣抚王安中匿之于甲仗库,绐曰: 无之。
余睹亡去,其党燕京统军萧高六伏诛,蔚州节度使萧特谋自杀。
边部斩余睹及其诸子,函其首以献。
耶律奴哥加守太保兼侍中,赵公鉴、刘儒信、刘君辅等并授遥镇节度使以赏之。
移剌窝斡,西北路契丹部族。
先从撒八为乱,受其伪署,后杀撒八,遂有其众。
撒八者,初为招讨司译史。
正隆五年,海陵征诸道兵伐宋,使牌印燥合、杨葛尽征西北路契丹丁壮,契丹人曰: 西北路接近邻国,世世征伐,相为仇怨。
若男丁尽从军,彼以兵来,则老弱必尽系累矣。
幸使者入朝言之。
燥合畏罪不敢言,杨葛深念后西北有事得罪,遂以忧死。
燥合复与牌印耶律娜、尚书省令史没答涅合督起西北路兵。
契丹闻男丁当尽起,于是撒八、孛特补与部众杀招讨使完颜沃侧及燥合,而执耶律娜、没答涅合,取招讨司贮甲三千,遂反。
议立豫王延禧子孙,众推都监老和尚为招讨使,山后四群牧、山前诸群牧皆应之。
迪斡群牧使徒单赛里、耶鲁瓦群牧使鹤寿等皆遇害,语在《鹤寿传》中。
五院司部人老和尚那也亦杀节度使术甲兀者以应撒八。
会宁八猛安牧马于山后,至迪谋鲁,贼尽夺其马。
辟沙河千户十哥等与前招讨使完颜麻泼杀乌古迪列招讨使乌林答蒲卢虎,以所部趋西北路。
室鲁部节度使阿厮列追击败之,十哥与数骑遁去,合于撒八。
咸平府谋克括里,与所部自山后逃归,咸平少尹完颜余里野欲收捕括里家属,括里与其党招诱富家奴隶,数日得众二千,遂攻陷韩州及柳河县,遂趋咸平。
余里野发兵迎击之,兵败,贼遂据咸平,于是缮完器甲,出府库财物以募兵,贼势益张。
权曹家山猛安绰质,集兵千余,扼干夜河,贼不得东。
绰质兵败,括里遂犯济州。
会宿直将军孛术鲁吴括剌征兵于速频路,遇括里于信州,与猛安乌延查剌兵二千,击败括里。
括里收余众趋东京,是时世宗为东京留守,以兵四百人拒之。
贼至常安县,闻空中击鼓声如数千鼓者,候见旌旗蔽野,传言留守以十万兵至矣,即引还,亦以其众合于撒八。
海陵使枢密使仆散忽土、西京留守萧怀忠将兵一万,与右卫将军萧秃剌讨平之。
秃剌与之相持数日,连与战皆无功,而粮饷不继,秃剌退归临潢。
秃剌虽不能克敌,而撒八自度大军必相继而至,势不可支,谋归于大石,乃率众沿龙驹河西出。
及仆散忽土、萧怀忠等兵至,与秃剌合兵追至河上,不及而还。
忽土、怀忠、秃剌坐逗遛不即追贼,皆诛死。
北京留守萧赜不能制其下,杀降人而取其妇女,亦坐诛。
于是,白彦恭为北面兵马都统,纥石烈志宁副之,守颜彀英为西北面兵马都统,西北路招讨使唐括孛姑的副之,以讨撒八等。
撒八既西行,而旧居山前者皆不欲往,伪署六院节度使移刺窝斡、兵官陈家杀撒八,执老和尚、孛特补等。
至是,窝斡始自为都元帅,陈家为都监,拥众东还,至临潢府东南新罗寨。
世宗使移剌紥八、前押军谋克播斡、前牌印麻骇、利涉军节度判官马脑等招之。
紥八等见窝斡,以上意谕之。
窝斡已约降,已而复谓紥八曰: 若降,尔能保我辈无事乎?
紥八曰: 我知招降耳,其他岂能必哉。
紥八见窝斡兵众强,车帐满野,意其可以有成,因说之曰: 我之始来,以汝辈不能有为,今观兵势强盛如此,汝等欲如群羊为人所驱去乎,将欲待天时乎?
若果有大志,吾亦不复还矣。
贼将有前孛特本部族节度使逐斡者,言: 昔谷神丞相,贤能人也,尝说他日西北部族当有事。
今日正合此语,恐不可降也。
于是,窝斡遂决意不复肯降矣。
紥八亦留贼中,惟麻骇、播斡还归。
窝斡乃引兵攻临潢府,总管移室懑出城战,兵少被执,贼遂围临潢,众至五万。
正隆六年十二月己亥,窝斡遂称帝,改元天正。
是时,北面都统白彦敬、副统纥石烈志宁在北京,闻世宗即位,以兵来归。
世宗使元帅左都监吾紥忽、同知北京留守事完颜骨只救临潢,昼夜兼行,比至临潢,贼已解围去攻泰州。
吾紥忽追及于窊历,两军已阵将战,押军猛安契丹忽剌叔以所部兵应贼,吾紥忽军遂败。
泰州节度使乌里雅率千余骑与窝斡遇,乌里雅兵复败,仅以数骑脱归。
贼势愈振,城中震骇,莫敢出战。
贼四面登城,押军猛安乌古孙阿里补率军士数人,各持刀以身率先循城击贼力战,斫刈甚众,贼乃退走,城赖以完。
泰州司吏颜盏蒲查奏捷,除忠翊校尉,赐银五十两、重彩十端。
二年正月,右副元帅完颜谋衍率诸军北征窝斡。
二月壬戌诏曰: 应诸人若能于契丹贼中自拔归者,更不问元初首从及被威胁之由,奴婢、良人罪无轻重并行免放。
曾有官职及纠率人众来归者,仍与官赏,依本品量材叙使。
其同来人各从所愿处收系,有才能者亦与录用。
内外官员郎君群牧直撒百姓人家驱奴、宫籍监人等,并放为良,亦从所愿处收系,与免三年差役。
或能捕杀首领而归者,准上施行,仍验劳绩约量迁赏。
如捕获窝斡者,猛安加三品官授节度使,谋克加四品官授防御使,庶人加五品官授刺史。
诏曰: 尚书省,如节度防御使捉获窝斡者与世袭猛安,刺史捉获者与世袭谋克,驱奴、宫籍监人亦与庶人同。
复诏宰臣,遍谕将士,能捕杀窝斡者加特进、授真总管。
于是,括里将犯韩州,闻元帅兵至,不战遁去,将转趋懿、宜州。
谋衍屯懿州庆云县,及屯川州武平县,奏请粮运当遣人护送,兵仗乞选精良者付之。
诏以南征逃还军士就往屯戍,如不足,量于富家签调,就近地签步军,给仗护送粮运。
诏平章政事移剌元宜往泰州规措边事。
前安远大将军斡里袅、猛安七斤、庶人阿里葛、磨哥等自窝斡中来降,斡里袅、七斤加昭武大将军,阿里葛武义将军,磨哥忠勇校尉。
窝斡遂自泰州往攻济州,欲邀粮运。
元帅完颜谋衍与右监军完颜福寿、左都监吾紥忽合兵,甲士万三千人,曷懒路总管徒单克宁、广宁尹仆散浑坦、同知广宁尹完颜岩雅、肇州防御使唐括乌也为左翼,临海节度使纥石烈志宁、曷速馆节度使神土懑、同知北京留守完颜骨只、淄州刺史尼庞古钞兀为右翼,至术虎崖,尽委辎重,士卒赍数日粮,轻骑袭之。
糺椀群牧人契丹飐者,与其弟孛迭、挼剌,皆弃家自贼中来降。
糺者谓谋衍曰: 贼中马肥健,官军马疲弱,此去贼八十里,比遇贼马已惫。
贼辎重去此不远,我攻之,贼必救其巢穴,贼至马必疲,我马少得息,所谓攻其所必救,以逸待劳者也。
谋衍从之,乘夜亟发,会大风路暗不能辨,迟明行三十里许,与贼辎重相近,整兵少憩。
窝斡趋济州,知大军取其辎重,乃还救,遇于长泺。
既阵,谋衍别设伏于左翼之侧,贼四百余骑突出左翼伏兵之间,徒单克宁射却之。
是日,别部诸将与贼对者,胜负未分,相去五里许而立。
左翼万户襄别与贼战,贼阵动,襄麾军乘之,突出其后,俱与大军不相及。
襄以善射者二十骑,率众自贼后击之,贼不能支,乘势麾军击其一偏,贼遂却。
襄遂与大军合,而别部诸将皆至,整阵力战,忽反风扬砂石,贼阵乱,官军驰击,大破之。追北十余里,斩获甚众。
诏以糺者为武义将军,孛迭昭信校尉,挼剌忠翊校尉。
糺除同知建州事,未之官,卒。
孛迭取家贼中,遂被害,上悯之,后以挼剌为汝州都巡检使。
窝斡率其众西走,谋衍追及之于霿河。
贼已济,毁其津口,纥石烈志宁军先至,不克渡,乃对岸为疑兵,以夹谷清臣、徒单海罗两万户于下流渡河,值支港两岸斗绝且泞淖,命军士束柳填港而过。
追之数里,得平地,方食,贼众奄至。
志宁军急整阵,贼自南冈驰下,冲阵者三,志宁力战,流矢中左臂,战自若。
大军毕至,左翼骑兵先与贼接,贼据上风纵火,乘烟击官军,官军步兵亦至,并力合战,凡十余合,军士苦风烟皆植立如痴。会天降雨,风止,官军奋击,大败之。
徒单克宁追奔十五里,贼前厄溪涧不得亟渡,多杀伤。
贼既渡,官军亦渡,少憩,贼反旆来攻,克宁以大军不继,令军士皆下马射贼。
贼引却而南,克宁亦将引而北,士未及骑马,贼复来冲突,官军少却,回渡涧北。
大军至,贼遂引去。
四月,诏元帅府曰; 应契丹贼人,与大兵未战已前投降者,不得杀伤,仍加安抚。
败走以后,招诱来降者,除奴婢准已虏为定外,亲属分付圆聚。仍官为换赎。
窝斡既败,谋衍不复追讨,驻军白泺。
窝斡攻懿州不克,遂残破川州,将遁于山西,而北京亦不邀击之。
于是,发骁骑军二千、曷懒路留屯京师军三千,号称二万,会宁济州军六千亦号二万。
元帅左都监高忠建总兵,沃州刺史乌古论蒲查为曷懒路押军万户,祁州刺史乌林答剌撒为济州押军万户,右骁骑副都指挥使乌延查剌为骁骑万户,祁州刺史宗宁为会宁路押军万户,右宣徽使宗亨为北京路都统,吏部郎中完颜达吉为副统,会元帅府讨击之。
诏使尚厩局副使蒲察蒲卢浑往懿州戒敕将帅,上曰: 朕委卿等讨贼,乃闻不就贼趋战,而驻兵闲缓,经涉累月,虽曾追袭,乃不由有水草之地,以致马疲弱不能百里而还。
后虽破贼,而纵诸军劫掠,数日后方追北霿河,亦不乘胜,辄复引还。
贼遂入涉近地,北京、懿州由此受兵。
朕欲重谴汝等,以方任兵事,且图后功。
当尽心一力,毋得似前怠弛。
上谓蒲卢浑曰: 卿若闻贼在近,即当监督讨伐。
用命力战者疏记以闻,朕将约量迁赏。
无或承徇上官,抑有功、滥署无功者。
善戢士卒、勿纵虏掠。
以纥石烈志宁为元帅右监军,右副元帅完颜谋衍、元帅右监军完颜福寿召还京师,咸平路总管完颜兀带复旧职。
谋衍男斜哥在军中多暴横,诏押归本管。
窝斡使所亲招节度使移里堇窟域,窟域执其使送官,与窝斡连战有功,迁宣武将军,赐银五百两、衣二袭。
起运在中都弓万五千、箭一百五十万赴懿州。
平章政事移剌元宜、宁昌军节度使宗叙入见,诏使自中道却还军中,宣谕元宜、谋衍注意经略边事。
师久无功,尚书右丞仆散忠义愿效死力除边患,世宗嘉叹。
六月,忠义拜平章政事兼右副元帅,宗叙为兵部尚书,各赐弓矢、具鞍勒马。出内府金银十万两佐军用。
诏曰: 军中将士有犯,除连职奏闻,余依军法约量决责,有功者依格迁赏。
以大名尹宗尹为河南路统军使,河南路统军都监蒲察世杰为西北路副统,赐弓矢佩刀厩马,从忠义征行。
诏谕诸军将士曰: 兵久驻边陲,蠹费财用无成功,百姓不得休息。
今命平章政事仆散忠义兼右副元帅,同心戮力以底戡定。
右副元帅谋衍罢为同判大宗正事。
诏居庸关、古北口讥察契丹奸细,捕获者加官赏。
万户温迪罕阿鲁带以兵四千屯古北口,蓟州、石门关等处各以五百人守之。
海陵末年,阿鲁带为猛安,移剌娜为牌印祗候,起契丹部族兵被执,至是挺身来降。
世宗以阿鲁带为济州押军万户,移剌娜为同知泺州事。
西南路招讨使完颜思敬为都统,赐金牌一、银牌二,西北路招讨使唐括孛古底副之。以兵五千往会燕子城旧戍军,视地形冲要或于狗泺屯驻,远斥候,贼至即战,不以昼夜为限。
诏思敬曰: 契丹贼败必走山后,可选新马三千,加刍颣以备追袭。
仆散忠义至军中。
是时,窝斡西走花道,众尚八万。
忠义、高忠建军与贼遇,万户查剌、蒲查为左翼,宗亨统之;宗宁、剌撒为右翼,宗叙统之;世杰亦在左翼中,与贼夹河为阵。
贼渡河,以兵四万余先犯左翼军,查剌以六百骑奋击败之。
复以四万众与左翼军战,宗亨、世杰七谋克指画失宜,阵乱败于贼。
世杰挺身投于查剌军中,贼围查剌军,查剌力战,宗叙以右翼军来救,贼乃去。
诏曰: 自契丹作逆,有为贼诖误者,不问如何从贼,但能复业,与免本罪。
如能率众来附,或能杀捕首领而降,或执送贼所扇诱作乱之人,皆与量加官爵。
朕念正隆南征,猛安亡者招还被戮,已命其子孙袭其职。
尔等勿惩前事,故怀迟疑。
贼军今既破散,山后诸处皆命将士遏其逃路,尔等虽欲不降终将安往?
若犹疑贰,俱就焚灭,悔及矣。
窝斡自花道西走,仆散忠义、纥石烈志宁以大军追及于袅岭西陷泉。
明日,贼军三万骑涉水而东。
大军先据南冈,左翼军自冈为阵,迤逦而北,步军继之,右翼军继步军北引而东,作偃月阵,步军居中,骑兵据其两端,使贼不见首尾。
是日,大雾晦冥,既阵雾开,少顷晴霁,贼见左翼据南冈不敢击,击右翼军,乌延查剌力战,贼稍却。
志宁与夹谷清臣、乌林答剌撒、铎剌合战,贼大败,将涉水去,泥泞不得亟渡。
大军逐北,人马相蹂践而死,不可胜数,陷泉皆平,余众蹈籍而过,或奔溃窜匿林莽间。
大军踵击之,俘斩万计,生擒其弟伪六院司大王袅。
窝斡仅与数骑脱去,钞兀、清臣追四十余里不及,斩千余级,获车帐甚众。
其母徐辇举营自落括冈西走,志宁追之,尽获辎重,俘五万余人,杂畜不可胜计。
伪节度使六及其部族皆降。
诏北京副统完颜达吉括本部马,规办刍粮,仍使达吉为监战官,录有功者闻奏。
诏选中都、西京两路新旧军万人备守御,以窝斡败走,恐或冲突也。
仆散忠义使使奏捷,诏略曰: 平章政事右副元帅忠义使使来奏大捷。
或被军俘获,或自能来服,或无所归而投拜,或将全属归附,或分领家族来降,或尝受伪命,及自来曾与官军斗敌,皆释其罪。
其散亡人内,除窝斡一身,不以大小官员是何名色,却来归附者,亦准释放。
有能诛捕窝斡,或于不从招纳亡去人内诛捕以来,及或能率众于掌军官及随处官司投降者,并给官赏。
各路抚纳来者,毋得辄加侵损。
无资给者,不以是何路分,随有粮处安置,仍官为养济。
窝斡收合散卒万余人,遂入奚部,以诸奚自益,时时出兵寇速鲁古淀、古北口、兴化之间。
温迪罕阿鲁带守古北口,与战败焉。
诏完颜谋衍、蒲察乌里雅、蒲察蒲卢浑以兵三千,合旧屯兵五千,击之。
诏守颜思敬以所部兵入奚地,会大军讨窝斡。
贼党霿河猛安蒲速越遣人至帅府约降,诏令擒捕窝斡,许以官赏。
贼将降者甚众。其散走者闻诏书招降,亦多降者。
其余多疾疫而死,无复斗志。
窝斡自度势穷,乃谋自羊城道西京奔夏国,大军追之益急,其众复多亡去,度不得西,乃北走沙陀间。
诏尚书省: 凡胁从之家被俘掠遂致离散,宜从改正。
将士往往藏匿其人,有司检括分付。
监军志宁获贼稍合住,释而弗杀,纵还贼中,使诱其亲近捕窝斡以自效,许以官赏。
九月庚子,稍合住与神独斡执窝斡,诣右都临完颜思敬降,并获其母徐辇及其妻、子、子妇、弟、侄,尽收伪金银牌印。
唐括孛古底获前胡里改节度使什温及其家属。
西北路招讨使李家奴获伪枢密使逐斡等三十余人,复与猛安泥本婆果追伪监军那也至天成县,那也乃降,乃获伪都元帅丑哥及金牌一、银牌五。
志宁与清臣、宗宁、速哥等追余党至燕子城,尽得其党。
前至抹拔里达之地,悉获之,逆党遂平。
甲辰,皇太子率百官上表贺。
乙巳,诏天下。
辛亥,完颜思敬献俘于京师,窝斡枭首于市,磔其手足,分悬诸京府。
其母徐辇及妻子皆戮之。
契丹降人皆拘其器仗,贫不能自给者官为养济。
括里、紥八率众南走,诏左宣徽使宗亨追及之。
紥八诈称降,宗亨信其言,遂不与战。
紥八绐之曰: 括里惊走,愿追之。
宗亨纵紥八去。
益都猛安欲以所部追括里、紥八,宗亨恐分其功,不听,而纵军士取贼所弃资囊人畜而自有之。
括里、紥入由是得亡去,遂奔于宋。
宗亨降宁州刺史。
其后,宋李世辅用括里、紥八,遂取宿州,颇为边患。
神独斡除同知安化军节度使,稍合住除同知震武军节度使事。
大定六年,点检司奏,亲军中有逆党子弟,请一切罢去。
诏曰: 身预逆党者罢之,余勿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