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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 卷二十七

魏子平,字仲均,弘州人。

登进士第,调五台主簿,累除为尚书省令史,除大理丞,历左司都事,同知中都转运使事,太府监。

正隆三年,为贺宋主生日副使。

是时,海陵谋伐宋,子平使还,入见,海陵问江左事,且曰: 苏州与大名孰优?

子平对曰: 江、湖地卑湿,夏服蕉葛,犹不堪暑,安得与大名比也。

海陵不悦。

世宗即位,除户部侍郎。

大定二年,丞相仆散忠义伐宋,置元帅府于南京,子平掌馈运,给金牌一、银牌六,粮道给办。

进户部尚书。

六年,复为贺宋主生日使,上曰: 使宋无再往者,卿昔年供河南军储有劳,用此优卿耳。

久之,拜参知政事。

上问子平曰: 古者税什一而民足,今百一而民不足,何也?

子平对曰: 什一取其公田之入,今无公田而税其私田,为法不同。

古有一易再易之田,中田一年荒而不种,下田二年荒而不种。

今乃一切与上田均税之,此民所以困也。

上又问曰: 戍卒逋亡物故,今按物力高者补之,可乎?

对曰: 富家子弟騃懦不可用,守戍岁时求索无厌,家产随坏。

若按物力多寡赋之,募材勇骑射之士,不足则调兵家子弟补之,庶几官收实用,人无失职之患。

上从之。

海州捕贼八十余人,贼首海州人,其兄今为宋之军官。

上闻之,谓宰相曰: 宋之和好,恐不能久,其宿、泗间汉军,以女直军代之。

子平曰: 誓书称沿边州城,除自来合设置射粮军数并巡尉外,更不得屯军守戍。

上曰: 此更代之,非增戍也。

上曰: 前日令内任官六品以上,外任五品以上,并举所知。

未闻有举之者,岂无其才,盖知而不举也。

子平曰: 请令当举之官,每任须举一人。

泽州刺史刘德裕、祁州刺史斜哥、沧州同知讹里也、易州同知讹里剌、楚丘县令刘春哥以赃污抵罪,上欲诏示中外,丞相守道以为不可,上以问子平曰: 卿意何如?

子平曰: 臣闻惩一戒百,陛下固宜行之。

上曰: 然。

遂降诏焉。

宋人于襄阳汉江上造舟为浮梁三,南京统军司闻而奏之,上问宰臣曰: 卿等度之,以为何如?

子平曰: 臣闻襄阳薪刍,皆于江北取之,殆为此也。

上曰: 朕与卿等治天下,当治其未然。及其有事,然后治之,则亦晚矣。

河南统军使宗叙求入见奏边事,上使修起居注粘割斡特剌就问状。

宗叙言: 得边报及宋来归者言,宋国调兵募民,运粮饷,完城郭,造战船浮桥,兵马移屯江北。

自和议后即罢制置司,今复置矣。

商、虢、海州皆有奸人出没,此不可不备。

尝报枢密院,彼视以为文移,故欲入见言之。

斡特剌召凡言边事者诘问,皆无实状,行至境上,问知襄阳浮桥乃樵采之路,如子平策。

还奏。

诏凡妄说边关兵事者徒二年,告人得实,赏钱五百贯。

上问宰臣曰: 祭宗庙用牛。

牛尽力稼穑有功于人,杀之何如?

子平对曰: 惟天地宗庙用之,所以异大祀之礼也。

十一年,罢为南京留守,未几致仕。

十五年,起为平阳尹,复致仕。

二十六年,薨于家。

孟浩,字浩然,泺州人。

辽末年登进士第。

天会三年,为枢密院令史,除平州观察判官。

天眷初,选入元帅府备任使,承制除归德少尹,充行台吏、礼部郎中,入为户部员外郎、郎中。

韩企先为相,拔擢一时贤能,皆置机要,浩与田珏皆在尚书省,珏为吏部侍郎,浩为左司员外郎。

既典选,善铨量人物,分别贤否,所引用皆君子。

而蔡松年、曹望之、许霖皆小人,求与珏相结,珏薄其为人拒之。

松年,蔡靖子。靖将兵不能守燕山,终败宋国,珏颇以此讥斥松年,松年初事宗弼于行台省,以微巧得宗弼意,宗弼当国,引为刑部员外郎。

望之为尚书省都事,霖为省令史。

皆怨珏等,时时毁短之于宗弼,凡与珏善者皆指以为朋党。

韩企先疾病,宗弼往问之,是日,珏在企先所,闻宗弼至,知其恶己,乃自屏以避。

宗弼曰: 丞相年老且疾病,谁可继丞相者?

企先举珏,而宗弼先入松年谮言,谓企先曰: 此辈可诛。

珏闻流汗浃背。

企先薨,珏出为横海军节度使。

选人龚夷鉴除名,值赦,赴吏部铨,得预覃恩。

珏已除横海,部吏以夷鉴白珏,珏乃倒用月日署之。许霖在省典覃恩,行台省工部员外郎张子周素与珏有怨,以事至京师,微知夷鉴覃恩事,嗾许霖发之,樉以专擅朝政。诏狱鞫之,拟珏与奚毅、邢具瞻、王植、高凤庭、王效、赵益兴、龚夷鉴死,其妻子及所往来孟浩等三十四人皆徙海上,仍不以赦原。

天下冤之。

世宗在熙宗时,知田珏党事皆松年等构成之。

而浩等三十二人遇天德赦令还乡里,多物故,惟浩与珏兄谷、王补、冯煦、王中安在。

大定二年,召见,复官爵。

浩为侍御史,谷为大理丞,补为工部员外郎,煦为兵部主事,中安知火山军事,而浩寻复为右司员外郎。

浩笃实,遇事辄言,无所隐。

上嘉其忠,每对大臣称之。

有疾,求外补,除祁州刺史,致仕,归。

七年,起为御史中丞,而浩已年老,世宗以不次用之,再阅月,拜参知政事。

故事,无自中丞拜执政者,浩辞曰: 不次之恩,非臣所敢当。

上曰: 卿自刺史致仕,除中丞,国家用人,岂拘阶次?

卿公正忠勤,虽年高犹可宣力数年,朕思之久矣。

浩顿首谢。

世宗敕有司东宫凉楼增建殿位,浩谏曰: 皇太子义兼臣子,若所居与至尊宫室相侔,恐制度未宜,固宜示以俭德。

上曰: 善。

遂罢其役,因谓太子曰: 朕思汉文纯俭,心常慕之,汝亦可以为则也。

未几,皇太子生日,上宴群臣于东宫,以大玉杓、黄金五百两赐丞相志宁,顾谓群臣曰: 卿等能立功,朕亦褒赏如此。

又曰: 参政孟浩公正敢言,自中丞为执政。

卿等能如是,朕亦不次用之。

世宗尝曰: 女直本尚纯朴,今之风俗,日薄一日,朕甚悯焉。

浩对曰: 臣四十年前在会宁,当时风俗与今日不同,诚如圣训。

上曰: 卿旧人,固知之。

上谓宰臣曰: 宋前废帝呼其叔湘东王为 猪王 ,食之以牢,纳之泥中,以为戏笑。

书于史策,所以劝善而惩恶也。

海陵以近习掌记注,记注不明,当时行事,实录不载,众人共知之者求访书之。

浩对曰: 良史直笔,君举必书。

帝王不自观史,记注之臣乃得尽其直笔。

浩复奏曰: 历古以来,不明赏罚而能治者,未之闻也。

国家赏善罚恶,盖亦多矣,而天下莫能知。

乞自今凡赏功罚罪,皆具事状颁告之,使君子知劝以迁善,小人知惧以自警。

从之。

进尚书右丞,兼太子少傅。

罢为真定尹,上曰: 卿年虽老,精神不衰,善治军民,毋遽言退。

以通犀带赐之。

十三年,薨。

田谷自大理丞累官同知中京留守,终于利涉军节度使。

二十九年,章宗诏尚书省曰: 故吏部侍郎田珏等皆中正之士,小人以朋党陷之,由是得罪。

世宗用孟浩为右丞,当时在者俱已用之,亡者未加追复,其议以闻。

张汝霖奏曰: 珏专权树党,先朝已正罪名,莫不称当。

今追赠官爵,恐无惩劝。

汝霖先朝大臣,尝与顾命,上初即位,不肯辄逆其意,谓之曰: 卿既以为不可,姑置之。

盖张浩与蔡松年友善,故汝霖犹挤之也。汝霖死后,章宗复诏尚书省曰: 盖自田珏党事之后,有官者以为戒,惟务苟且,习以成风。

先帝知珏等无罪,录用生存之人,有擢至宰执者,其次有为节度、防御、刺史者。

其死者犹未追复,子孙犹在编户,朕甚悯焉。

惟旌贤显善,无间存没,宜推先帝所以褒录忠直之意,并加恩恤,以励风俗。

据田珏一起人除已叙用外,但未经任用身死,并与复旧官爵。

其子孙当时已有官职,以父祖坐党因而削除者,亦与追复。

应合追复爵位人等子孙不及荫叙者,亦皆量与恩例。

梁肃,字孟容,奉圣州人。

自幼勤学,夏夜读书,往往达旦,母葛氏常灭烛止之。

天眷二年,擢进士第,调平遥县主簿,迁望都、绛县令。

以廉,入为尚书省令史。

除定海军节度副使,改中都警巡使,迁山东西路转运副使。

营治汴宫,肃分护役事。

摄大名少尹。

正隆末,境内盗起,驱百姓平人陷贼中不能自辨者数千人,皆系大名狱。

肃到官,考验得其情谳,出者十八九。

大定二年,宛平赵植上书曰: 顷者,正隆任用阉寺,少府少监兼上林署令胡守忠因缘巧幸,规取民利。

前蓟州刺史完颜守道、前中都警巡使梁肃,勤恪清廉,愿加进擢。

于是守忠落少监,守道自滨州刺史召为谏议大夫,肃中都转运副使改大兴少尹。

肃上疏言: 方今用度不足,非但边兵耗费而已。

吏部以常调除漕司僚佐,皆年老资高者为之,类不称职。

臣谓凡军功、进士诸科、门荫人,知钱谷利害,能使国用饶足而不伤民者,许上书自言。

就择其可用,授以职事。

每五年委吏部通校有无水旱屯兵,视其增耗而黜陟之。

自汉武帝用桑弘羊始立榷酤法,民间粟麦岁为酒所耗者十常二三。

宜禁天下酒曲,自京师及州郡官务,仍旧不得酤贩出城。

其县镇乡村,权行停止。

不报。

三年,坐捕蝗不如期,贬川州刺史,削官一阶,解职。

上御便殿,召左谏议大夫奚吁、翰林待制刘仲诲,秘书少监移剌子敬,访问古今事。

少间,吁从容请曰: 梁肃材可惜,解职太重。

上曰: 卿言是也。

乃除河北东路转运副使。

是时,窝斡乱后,兵食不足,诏肃措置沿边兵食。

移牒肇州、北京、广宁盐场,许民以米易盐,兵民皆得其利。

四年,通检东平、大名两路户籍物力,称其平允。

他使者所至皆以苛刻增益为功,百姓诉苦之。

朝廷敕诸路以东平、大名通检为准,于是始定。

七年,父忧去官。

起复都水监。

河决李固,诏肃视之,还奏: 决河水六分,旧河水四分。

今障塞决河,复故道为一,再决而南则南京忧,再决而北则山东、河北皆可忧。

不若止于李固南筑堤,使两河分流,以杀水势便。

上从之。

改大理卿。

尚辇局本把石抹阿里哥与钉铰匠陈外儿共盗宫中造车银钉叶,肃以阿里哥监临,当首坐。

他寺官以陈外儿为首,抵死。

上曰: 罪疑惟轻,各免死,徒五年,除名。

于时,东京久不治,上自择肃为同知东京留守事。

迁中都都转运使,转吏部尚书。

上疏论台谏,其大旨谓: 台官自大夫至监察,谏官自大夫至拾遗,陛下宜亲择,不可委之宰相,恐树私恩,塞言路也。

上嘉纳之。

复请奴婢不得服罗,上曰: 近已禁奴婢服明金矣,可渐行之。

肃举同安主簿高旭,除平阳酒使,肃奏曰: 明君用人,必器使之。

旭儒士,优于治民,若使坐列肆,榷酒酤,非所能也。

臣愚以为诸道盐铁使依旧文武参注,其酒税使副以右选三差俱最者为之。 上曰: 善。

改刑部尚书。

宋主屡请免立受国书之仪,世宗不从。

及大兴尹璋为十四年正旦使,宋主使人就馆夺其书,而重赂之。

敢劳将命之还,先布鄙悰之恳,自余专使肃控请祈。

肃还至泗州,先遣都管赵王府长史驼满蒲马入奏。

世宗大喜,欲以肃为执政,左丞相良弼曰: 梁肃可相,但使宋还即为之,宋人自此轻我矣。

上乃止。

久之,为济南尹,上疏曰: 刑罚世轻世重,自汉文除肉刑,罪至徒者带鐐居役,岁满释之,家无兼丁者,加杖准徒。

今取辽季之法,徒一年者杖一百,是一罪二刑也,刑罚之重,于斯为甚。

今太平日久,当用中典,有司犹用重法,臣实痛之。

自今徒罪之人,止居作,更不决杖, 不报。

未几,致仕,起复彰德军节度使,召拜参知政事。

上谓侍臣曰: 梁肃以治入异等,遂至大任,廉吏亦可以劝矣。

肃奏: 汉之羽林,皆通《孝经》。今之亲军,即汉之羽林也。

臣乞每百户赐《孝经》一部,使之教读,庶知臣子之道,其出职也,可知政事。

上曰: 善,人之行,莫大于孝,亦由教而后能。

诏与护卫俱赐焉。

复上奏曰: 方今斗米三百,人已困饿,以钱难得故也。

计天下岁入二千万贯以上,一岁之用余千万。

院务坊场及百姓合纳钱者,通减数百万。

院务坊场可折纳谷帛,折支官兵俸给,使钱布散民间,稍稍易得。

上曰: 悬欠院务,许折纳,可也。

肃上疏论生财舒用八事。

一曰罢随司通事;二曰罢酒税司杓栏人;三曰天水郡王本族已无在者,其余皆远族,可罢养济;四曰裁减随司契丹吏员;五曰罢榷醋,以利与民;六曰量减盐价,使私盐不行,民不犯法;七曰随路酒税许折纳诸物;八曰今岁大稔,乞广籴粟麦,使钱货流出。

上曰: 赵氏养济一事,乃国家美政,不可罢。

其七事,宰相详议以闻。

上又曰: 朕在位二十余年,鉴海陵之失,屡有改作,亦不免有缪戾者,卿等悉心奏之。

肃论 正员官被差,权摄官有公罪,及正员还任,皆准去官勿论,往往其人苟且,不事其事。乞于县令中留十人备差,无差正员官。

上曰: 自今权摄有公罪,正员虽还而本职未替者,勿以去官论之。

肃曰: 诚如圣旨。

肃与宰相奏事,既罢,肃跪而言曰: 四时畋猎,虽古礼,圣人亦以为戒。

陛下春秋高,属时严寒,驰聘于山林之间。

法宫燕处,亦足怡神,愿为宗社自重,天下之福也。

上曰: 朕诸子方壮,使之习武,故时一往尔。

同知震武军节度使邓秉钧陈言四事,其一言外多阙官,及循资拟注不得人,上以问宰相张汝弼,曰: 循资格行已久,仍旧便。

肃曰: 不然。

如亡辽固不足道,其用人之法有仕及四十年无败事,即与节度使,岂必循资哉。

上曰: 仕四十年已衰老。

察其政绩,善者升之,后政再察之,善又升之,如此可以得人,亦无旷事。

肃曰: 诚如圣训。

肃论盗贼不息,请无禁兵器。

上曰: 所在有兵器,其利害如何?

肃曰: 他路则已,中都一路上农夫听置之,似乎无害。

上曰: 朕将思之。

凡使宋者,宋人致礼物,大使金二百两,银二千两,副使半之,币帛杂物称是。

及推排物力,肃自以身为执政,昔尝使宋,所得礼物多,当为庶民率先,乃自增物力六十余贯,论者多之。

二十三年,肃请老,上谓宰臣曰: 梁肃知无不言,正人也。

有疾在告,遣官医诊视。

复为刑部尚书。

上还自上京,以为西京留守,改临洮尹,卒。移剌子敬,字同文,本名屋骨朵鲁,辽五院人。

曾祖霸哥,同平章事。

父拔鲁,准备任使官。

都统杲克中京,辽主西走,留拔鲁督辎重,已而辎重被掠,拔鲁乃自髡,逃于山林。

子敬读书好学,皇统间,特进移剌固修《辽史》,辟为掾属。《辽史》成,除同知辽州事。

旧本厅自有占地,岁入数百贯,州官岁取其课,地主以为例,未尝请辩。

子敬曰: 已有公田,何为更取民田。 竟不取。

秩满,郡人请留于行台省,不许。

天德三年,入为翰林修撰,迁礼部郎中。

正隆元年,诸将巡边,诏子敬监战,军帅以战获分将士,亦以遗子敬,子敬不受。

及还,入见,海陵谓之曰: 汝家贫而不苟得,不受俘获,朕甚嘉之。

凡同行官僚所取者,皆没入于官。

其后诏子敬宴赐诸部,谕之曰: 凡受进,例遣宰臣,以汝前能称职,故特命汝。

使还,迁翰林待制。

大定二年,以待制同修国史。

是时,窝斡余党散居诸猛安谋克中,诏子敬往抚之,仍宣谕猛安谋克,及州县汉人,无以前时用兵相杀伤,挟怨辄害契丹人。

使还,改秘书少监,兼修起居注,修史如故。

诏曰: 以汝博通古今,故以命汝。

常召入讲论古今及时政利害,或至夜半。

子敬有良马,平章政事完颜元宜索之,子敬以元宜为相也,不与。

至是,元宜乞致仕,罢为东京,子敬乃以此马赆行,识者韪之。

子敬对曰: 宋人自来浮辞相欺,来书言海陵败于采石,大军北归,按兵不袭,俾全师而还。

海陵未尝败于采石,其谲诈多此类也。回书宜言往者大军若令渡江,宋国境土,必为我有。

上曰: 彼以诡诈,我以诚实,但当以理折之。

迁右谏议大夫,起居注如故。

上幸西京,州县官入见,猛安谋克不得随班。

子敬奏军民一体,合令猛安谋克随班入见,上嘉纳之,于是责让宣徽院。

及端午朝会,诏依子敬奏行之。

子敬言山后禁猎地太广,有妨百姓耕垦,上用其言,遂以四外猎地与民。

迁秘书监,谏议、起居如故。

子敬举同知宣徽院事移剌神独斡、兵部侍郎移剌按答,太子少詹事乌古论三合自代,上不许。

子敬与同签宣徽院事移剌神独斡侍,上曰: 亡辽不忘旧俗,朕以为是。

海陵习学汉人风俗,是忘本也。

若依国家旧风,四境可以无虞,此长久之计也。

世宗将如凉陉,子敬与右补阙粘割斡特剌、左拾遗杨伯仁奏曰: 车驾至曷里浒,西北招讨司囿于行宫之内地矣。

乞迁之于界上,以屏蔽环卫。 上曰: 善。

诏尚书省曰: 招讨斜里虎可徙界上,治蕃部事。

都监撒八仍于燕子城治猛安谋克事。

上与侍臣论古之人君贤否,子敬奏曰: 陛下凡与宰臣谋议,不可不令史官知之。

上曰: 卿言是也。

转签书枢密院事,同修国史,出为河中尹,请老。

河中地热,上恐子敬不耐暑,改兴中尹。

子敬女自懿州来兴中省谒,遇盗途中,剽掠其行李且尽,既而还之,谢曰: 我辈初不知为府尹家也,尹有德于民,尚忍侵犯邪。

徙咸平、广宁尹。

二十一年,致仕,卒于家,年七十一。

子敬尝使宋,及受诸部进贡,所受礼物,皆散之亲旧。

及卒,家无余财,其子质宅以营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