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传 卷四十
仆散安贞,本名阿海,以大臣子充奉御。
父揆,尚韩国公主,郑王永蹈同母妹也。
永蹈诛,安贞罢归,召为符宝祗候。
复为奉御,尚邢国长公主,加驸马都尉,袭胡王爱割蛮猛安。历尚衣直长、御院通进、尚药副使。
丁母忧,起复,转符宝郎,除同知定海军节度使事。
历邳、淄、涿州刺史,拱卫直都指挥使。
贞祐初,改右副点检兼侍卫亲军副都指挥使,迁元帅左都监。
二年,中都解严,河北州郡未破者惟真定、大名、东平、清、沃、徐、邳、海州而已。
朝廷遣安贞与兵部尚书裴满子仁、刑部尚书武都分道宣抚。
于是除安贞山东路统军安抚等使。
初,益都县人杨安国自少无赖,以鬻鞍材为业,市人呼为 杨鞍儿 ,遂自名杨安儿。
泰和伐宋,山东无赖往往相聚剽掠,诏州郡招捕之。
安儿降,隶诸军,累官刺史、防御使。
大安三年,招铁瓦敢战军,得千余人,以唐括合打为都统,安儿为副统,戍边。
至鸡鸣山不进。
卫绍王驿召问状,安儿乃曰: 平章参政军数十万在前,无可虑者。
屯驻鸡鸣山,所以备间道透漏者耳。
朝廷信其言。
安儿乃亡归山东,与张汝楫聚党攻劫州县,杀略官吏,山东大扰。
安贞至益都,败安儿于城东。安儿奔莱阳。
莱州徐汝贤以城降安儿,贼势复振。
登州刺史耿格开门纳伪邹都统,以州印付之,郊迎安儿,发帑藏以劳贼。
安儿遂僣号,置官属,改元天顺,凡符印诏表仪式皆格草定,遂陷宁海,攻濰州。
伪元帅方郭三据密州,略沂、海。
李全略临朐,扼穆陵关,欲取益都。
安贞以沂州防御使仆散留家为左翼,安化军节度使完颜讹论为右翼。
七月庚辰,安贞军昌邑东,徐汝贤等以三州之众十万来拒战。
自午抵暮,转战三十里,杀贼数万,获器械不可胜计。
壬午,贼棘七率众四万阵于辛河。
安贞令留家由上流胶西济,继以大兵,杀获甚众。
甲申,安贞军至莱州,伪宁海州刺史史泼立以二十万阵于城东。
留家先以轻兵薄贼,诸将继之,贼大败,杀获且半,以重赏招之,不应。
安贞遣莱州黥卒曹全、张德、田贵、宋福诈降于徐汝贤以为内应。
全与贼西南隅戍卒姚云相结,约纳官军。
丁亥夜,全缒城出,潜告留家。
留家募勇敢士三十人从全入城,姚云纳之,大军毕登,遂复莱州,斩徐汝贤及诸贼将以徇。安儿脱身走,讹论以兵追之。
耿格、史泼立皆降。
留家略定胶西诸县,宣差伯德玩袭杀方郭三,复密州。
余贼在诸州者皆溃去。
安儿尝遣梁居实、黄县甘泉镇监酒石抹充浮海赴辽东构留哥,已具舟,皆捕斩之。
十一月戊辰,曲赦山东,除杨安儿、耿格及诸故官家作过驱奴不赦外,刘二祖、张汝楫、李思温及应胁诱从贼,并在本路自为寇盗,罪无轻重,并与赦免。
获杨安儿者,官职俱授三品,赏钱十万贯。
十二月辛亥,耿格伏诛,妻子皆远徙。
诸军方攻大沫堌,赦至,宣抚副使、知东平府事乌林答与即引军还。
贼众乘之,复出为患。
诏以陕西统军使完颜弼知东平府事,权宣抚副使。
其后杨安儿与汲政等乘舟入海,欲走岠嵎山。
舟人曲成等击之,坠水死。
三年二月,安贞遣提控纥石烈牙吾塔破巨蒙等四堌,及破马耳山,杀刘二祖贼四千余人,降余党八千,擒伪宣差程宽、招军大使程福,招降胁从百姓三万余人。
安贞遣兵会宿州提控夹谷石里哥同攻大沫堌,贼千余逆战。
石里哥,以骑兵击之,尽殪。
提控没烈夺其北门以入,别军取贼水寨,诸军继进,杀贼五千余人。
刘二祖被创,获之,及伪参谋官崔天佑,杨安儿伪太师李思温。
余众保大小峻角子山,前后追击,杀获以万计,斩刘二祖。
诏迁赏没烈等有差。
诏尚书省曰: 山东东、西路贼党犹啸聚作过者,诏书到日,并与免罪,各令复业。
在处官司尽心招抚,优加存恤,无令失所。
十月,安贞迁枢密副使,行院于徐州。
四年二月,杨安儿余党复扰山东。
诏安贞与蒙古纲、完颜弼以近诏招之。
五月,安贞遣兵讨郝定,连战皆克,杀九万人,降者三万余,郝定仅以身免。
获伪金银牌、器械甚众,来归且万人,皆安慰复业。
自杨安儿、刘二祖败后,河北残破,干戈相寻。
其党往往复相团结,所在寇掠,皆衣红纳袄以相识别,号 红袄贼 。
官军虽讨之,不能除也。
大概皆李全、国用安、时青之徒焉。
兴定元年十月,诏安贞曰: 防河卒多老幼疲软不胜执役之人,其令速易之。
二年十二月,开封治中吕子羽等以国书议和于宋,宋人不受。
以安贞为左副元帅权参知政事行尚书省元帅府,及唐、息、寿、泗行元帅府分道各将兵三万,安贞总之,画定期日,下诏伐宋。
安贞至安丰,宋兵七千拒战,权都事完颜胡鲁剌冲击败之,追至淝水,死者二千余人。
安贞至大江,乃班师。
三年闰月,安贞至自军中,入见于仁安殿。
胡鲁剌进一阶。
久之,安贞燕见,奏曰: 淝水之捷,胡鲁剌功第一,臣之兵事皆咨此人,功厚赏薄,乞加赏以劝来者。
尚书省奏: 凡行省行院帅府参议左右司经历官都事以下皆迁一官,所以绝求请之路,塞奸幸之门也。
安贞之请不可从。
遂止。
五年,复伐宋。
二月,安贞出息州,军于七里镇,宋兵据净居山,遣兵击败之。
宋兵保山寺。
纵火焚寺,乘胜追至洪门山。
宋兵方浚濠立栅,安贞军亟战,夺其栅。
宋黄统制团兵五千保黄土关,关绝险,素有备,坚壁不出。
安贞遣轻兵分为左右军潜登,别以兵三千直逼关门。
翼日,左右军会于山颠,俯瞰关内。
宋人守关者望之,骇〈目咢〉不能立。
中军急攻,宋兵溃,遂夺黄土关。
遂入梅林关,拔麻城县,抵大江,至黄州,克之。
进克蕲州,前后杀略不可胜计。
获宋宗室男女七十余口,献之,师还。
安贞每获宋壮士,辄释不杀,无虑数万,因用其策,辄有功。
宣宗谓宰臣曰: 阿海将略善固矣,此辈得无思归乎?
自以积愆之著,必非公宪所容,欲结近臣之欢心,俾伺内庭之指意,如衅端之少露,得先事而易图。
因其方握兵权,得以谋危庙祝愿祏,事或不济,计即外奔。
前日之俘,随时诛戮,独于宋族,曲活全门,示其悖德于敌仇,豫冀全身而纳用。
初,安贞破蕲州,获宋宗室不杀而献之,遂以为罪。
安贞忧谗,以贿近侍局,乃以质成其诬。安贞典兵征伐,尝曰: 三世为将,道家所忌。
自忠议、揆至安贞,凡三世大将焉。
初,安贞破蕲州,所得金帛,分给将士。
南京都转运使行六部事李特立,金安军节度副使纥石烈蒲剌都、大名路总管判官银术可因而欺隐。
事觉,特立当死、蒲剌都、银术可当杖一百除名。
诏薄其罪,特立夺三官、降三等,蒲剌都、银术可夺两官、降二等云。
田琢,字器之,蔚州定安人。
中明昌五年进士,调宁边、茌平主簿,潞州观察判官,中都商税副使。
丁父忧,起复怀安令,补尚书省令史。
贞祐二年,中都被围,琢请由间道往山西招集义勇,以为宣差兵马提控、同知忠顺军节度使事,经略山西。
琢与弘州刺史魏用有隙,琢自飞狐还蔚州,用伏甲于路,将邀而杀之。
琢知其谋,自别道入定安。
用入蔚州,杀观察判官李宜,录事判官马士成、永兴县令张福,劫府库仓禀,以兵攻琢于定安。
琢与战,败之。
用脱身走,易州刺史蒲察缚送中都元帅府杀之。
是时,劝农副使侯挚提控紫荆等关隘,朝廷闻蔚州乱,欲以挚就代琢守蔚州,令军中推可为管押者,即以魏用金牌佩之,以安其众。
丞相承晖奏: 田琢实得军民心,谙练山西利害,魏用将士本无劳效,以用弄兵死祸,遽尔任用,恐开幸门。
诏从之。
琢至蔚州,诛与用同恶数人。
募兵旬日,得二万人。
十月,琢兵败,仅以身免。
招集散亡,得三万余,入中山界屯驻,而遣沈思忠招集西京荡析百姓,得万余人,皆愿徙河南。
琢上书: 此辈与河南镇防,往往乡旧,若令南渡,择壮健为兵,自然和协,且可以招集其余也。
从之。加沈思忠同知深州军州事。
琢复遣沈思忠、宫楫招弘州、蔚州百姓,得五万余人,可充军者万五千人,分屯蔚州诸隘,皆愿得沈思忠为将。
诏加思忠顺天军节度副使,提控弘、蔚州军马,宫楫副之。
顷之,西山诸隘皆不能守。
琢移军沃州。
沃州刺史完颜僧家奴奏: 田琢军二千五百人,官廪不足,发民窖粟犹不能赡。
其中多女直人,均为一军,不可复有厚薄,可令于卫、辉、大名就食。
制可。加琢河北西路宣抚副使,遥授浚州防御使,屯浚州。
琢欲陂西山诸水以卫浚州。
贞祐三年十一月,河北行省侯挚入见,奏: 河北兵食少,请令琢汰遣老弱,就食归德。
琢奏: 此辈岭外失业,父子兄弟合为一军,若离而分之,定生他变,乞以全军南渡,或徙卫州防河。
诏尽徙屯陕。
琢复奏: 臣幸徙安地,然浚乃河北要郡,今见粮可支数月,乞俟来春乃行。
数日,琢复奏: 浚不可守,惟当迁之。
宰臣劾琢前后奏陈不一,请逮鞫问。
宣宗不许。
琢至陕,上书曰: 河北失业之民侨居河南、陕西,盖不可以数计。
百司用度,三军调发,一人耕之,百人食之,其能赡乎?
春种不广,收成失望,军民俱困,实系安危。
臣闻古之名将,虽在征行,必须屯田,赵充国、诸葛亮是也。
古之良吏,必课农桑以足民,黄霸、虞诩是也。
方今旷土多,游民众,乞明敕有司,无蹈虚文,严升降之法,选能吏劝课,公私皆得耕垦。
富者备牛出种,贫者佣力服勤。若又不足,则教之区种,期于尽辟而后已。
官司圉牧,势家兼并,亦籍其数而授之农民,宽其负算,省其徭役,使尽力南亩,则蓄积岁增,家给人足,富国强兵之道也。
宣宗深然之。
陕西元帅府请益兵,诏以琢众与之。
兴定元年,朝廷易置诸将,迁山东西路转运使。
二年,改山东东路转运使,权知益都府事,行六部尚书宣差便宜招抚使。
李旺据胶西,琢遣益都治中张林讨之,生擒李旺。
八月,莱州经略使术虎山寿袭破李旺党伪邹元帅于小堌,获其前锋于水等三十人,追击伪陈万户,斩首八百级。
明日,复破之于朱寒寨。
胶西、高密官军亦屡破之于诸村及海岛间。
是月,棣州裨将张聚杀防御使斜卯重兴,遂据棣州,袭滨州,其众数千人。
琢遣提控纥石烈丑汉会兵讨之。
聚弃滨专保棣州。
诸军趣棣,聚出战,败之,斩首百级,生擒伪都统王仙等十三人。
余众奔溃,追及于别寨,攻拔之,聚仅以身免。
遂复二州。
李全据安丘,琢遣总领提控王政、王庭玉讨之。
宣差提控、太府少监伯德玩率政兵攻安丘,败焉,提控王显死之。
琢奏: 伯德玩本相视山东山堌水寨,未尝遍行,独留密州,辄为此举,乞治其罪。
诏遣官鞫玩,会赦而止。
既而昌乐县令术虎桓都、临朐县令兀颜吾丁、福山县令乌林答石家奴、寿光县巡检纥石烈丑汉破李全于日照县,琢承制各迁官一阶,进职一等,诏许之。
三年,沂州注子堌王公喜构宋兵据沂州,防御使徒单福定徒跣脱走,百姓溃散。
琢奏: 去岁顾王二尝据沂州,邳州总领提控纳合六哥前为同知沂州防御事,招集余众攻取之,百姓归心。
可用六哥取沂州,今方在行省侯挚麾下,乞发还,取便道进讨。
制可。
既而莒州提控燕宁复沂州,王公喜复保注子堌。
琢奏: 沂州须知兵者守之。
徒单福定已衰老,纳合六哥善治兵,识沂形势。
诏福定专治州事,以六哥为沂州总领。
琢奏: 濰州刺史致仕独吉世显能招集猛安余众及义军,却李全,保濰州。
六哥破灰山堌,沂境以安。
守兖州观察判官梁昱尝摄淄州刺史,率军民力田,征科有度,馈饷不乏,保全淄州,土贼不敢发。
前猗氏主簿张亚夫尝权行部官,主饷密州,委曲购得粮二万斛,兵储乃足,行至高密,征他州兵拒李全。
诏世显升职从四品,遥授同知海州事。
六哥迁一官,升一等,充沂州宣差都提控。
梁昱迁一官,同知淄州事。
张亚夫迁两官,密州观察判官。
初,张林本益都府卒,有复立府事之功,遂为治中,而凶险不逞,耻出琢下。
琢在山东征求过当,颇失众心,林欲因众以去琢,未有间也。
会于海、牟佐据莱州,琢遣林分兵讨之。
林既得兵,伺琢出,即率众噪入府中。
琢仓猝入营,领兵与林战,不胜,欲就外县兵,且战且行。
至章丘,兵变,求救于邻道,不时至。东平行省蒙古纲以状闻。
宣宗度不能制林,而欲驯致之,乃遣人召琢还。
行至寿张,疽发背卒。
完颜弼,本名达吉不,盖州猛安人。
充护卫,转十人长。
从丞相襄戍边,功最,除同知德州防御使事,武卫军钤辖,转宿直将军、深州刺史。
泰和六年,从左副元帅完颜匡攻襄阳,破雷太尉兵,积功加平南荡江将军。
丁母忧,起复。
八年,除南京副留守、寿州防御使。
大安二年,入为武卫军副都指挥使。
三年,以本官领兵驻宣德。
会河之败,弼被创,马中流矢,押军千户夹谷王家奴以马授弼,遂得免。
迁右副都点检。
至宁元年,东京不守,弼为元帅左监军,捍御辽东。
请 自募二万人为一军,万一京师有急,亦可以回戈自救。
今驱市人以应大敌,往则败矣。
卫绍王怒曰: 我以东北路为忧,卿言京师有急何邪?
就如卿言,我自有策。
以卿皇后连姻,故相委寄,乃不体朕意也。
弼曰: 陛下勿谓皇后亲姻俱可恃也。
时提点近侍局驸马都尉徒单没烈侍侧,弼意窃讥之。
卫绍王怒甚,顾谓没烈曰: 何不叱去?
没烈乃引起,付有司。论以奏对无人臣礼,诏免死,杖一百,责为云内州防御使。
贞祐初,宣宗驿召弼赴中都,是时云内已受兵,弼善马槊,与数骑突出,由太原出泽、潞,将从清、沧赴阙。
会有诏除定武军节度使,寻为元帅左都监,驻真定。
弼奏: 赏罚所以劝善惩恶,有功必赏,有罪必罚,而后人可使、兵可强。
今外兵日增,军无斗志。
亦有逃归而以战溃自陈者,有司从而存恤之,见闻习熟,相效成风。
又曰: 村寨城邑,兵退之后,有心力勇敢可使者,乞招用之。
又曰: 河朔郡县,皆以拘文不相应救,由此残破。
乞敕州府,凡有告急征兵,即须赴救,违者坐之。
又曰: 河北军器,乞权宜弛禁,仍令团结堡寨以备外兵。
又曰: 今虽议和,万一轻骑复来,则吾民重困矣。
愿速讲防御之策。
及劝迁都南京,阻长淮,拒大河,扼潼关以自固。
宣宗将迁汴,弼兼河北西路兵马都总管。
宣宗次真定,弼言: 皇太子不可留中都,盖军少则难守,军多则难养。
又奏: 将帅以阃外为威,今生杀之权皆从中覆。
又奏: 瑞州军颇狡,左丞尽忠多疑,乞付他将。
宣宗颇采用其言。
大名军变,杀蒲察阿里,诏弼镇抚之。
未几,改陕西路统军使、京兆兵马都总管。
宣抚副使乌古论兖州置秦州榷场,弼以擅置,移文问之。
兖州曰: 近日入见,许山外从宜行事,秦州自宋兵焚荡榷场,几一年矣,今既安帖,复宜开设,彼此获利,岁收以十万计。
对境天水军移文来请,如俟报可,实虑后时。
弼奏其事,宰臣以兖州虽擅举而无违失,苟利于民,专之亦可。
宣宗曰: 朕固尝许其从宜也。
三年,改知东平府事、山东西路宣抚副使。
是时,刘二祖余党孙邦佐、张汝楫保济南勤子堌,弼遣人招之,得邦佐书云: 我辈自军兴屡立战功,主将见忌,阴图陷害,窜伏山林,以至今日,实畏死耳。
如蒙湔洗,便当释险面缚,余贼未降者保尽招之。
弼奏: 方今多故,此贼果定,亦一事毕也。
乞明以官赏示之。
诏曰: 孙邦佐果受招,各迁五官职。
于是邦佐、汝楫皆降。
邦佐遥授濰州刺史,汝楫遥授淄州刺史,皆加明威将军。
顷之,弼荐邦佐、汝楫改过用命,招降甚众,稍收其兵仗,放归田里。
诏邦佐遥授同知益都府事,汝楫遥授同知东平府事,皆加怀远大将军。
梁聚宽遥授泰定军节度副使,加宣武将军。
四年,弼迁宣抚使。
已而汝楫复谋作乱,邦佐密告弼,弼飨汝楫,伏甲庑下,酒数行,钟鸣伏发,杀汝楫并其党与。
手诏褒谕,封密国公。
其后邦佐屡立功。
元光末,累官知东平府事、山东西路兵马都总管,充宣差招抚使。
弼上书曰: 山东、河北、河东数镇仅能自守,恐长河之险有不足恃者。
河南尝招战士,率皆游惰市人,不闲训练。
若迁签驱丁监户数千,别为一军,立功者全户为良,必将争先效命以取胜矣。
武卫军家属尝苦于兵,人人怀愤,若择骁悍千余,加以爵赏,亦可得其死力。
又曰: 老病之官,例许致仕,居河北者嫌于避难,居河南者苟于尸禄,职事旷废。
乞遍谕核实,其精力可用者仍旧,年高昏聩不事事者罢之。
又曰: 赋役频烦,河南百姓新强旧乏,诸路豪民行贩市易,侵土人之利,未有定籍,一无庸调,乞权宜均定。
如知而辄避、事过复来者,许诸人捕告,以军兴法治之。
诏下尚书省议,惟老病官从所言,余皆不允。
大元兵围东平,弼百计应战,久之,乃解围去。
宣宗赐诏,奖谕将士,赏赉有差。
是岁五月,疽发于脑。
诏太医诊视,赐御药。
俄卒。
弼平生无所好,惟喜读书,闲暇延引儒士,歌咏投壶以为常。
所辟如承裔、陀满胡士门、纥石烈牙吾塔,皆立方面功。
治东平,爱民省费,井邑之间,军民无相讼,有古良将之风焉。
